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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志神情坦然,絲毫不為自己向同為一屆舉人的向漠北請教與考試有關的問題有何難以啟齒。

同樣,他也不會覺得向漠北會吝嗇賜教,哪怕他們會是春闈裏的對手。

蕭箏看著實誠的柳一志,心中好奇更甚。

向漠北回京之事,除了宣親王府中人與項寧玉還有宋豫書知曉外,再無旁人知曉,孟江南不便也不能替向漠北做主將他的真實身份相告,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才是好。

柳一志看出了孟江南的為難,便又道:“柳某就住、住……”

柳一志邊說邊朝四周望了一遭,爾後指了最遠處的一處客棧,道:“柳某就落腳在那朋來客棧,還勞煩向嫂嫂回去之後告訴向兄一聲,向兄若是得閑,還望他能來與柳某會一會。”

為以示感謝,柳一志朝孟江南深深作揖。

孟江南這才點頭應下了。

這個不難,她能做到。

見著孟江南答應,柳一志這才愉快地挑著行李往朋來客棧去了。

孟江南心想,嘉安若是知曉柳官人來京了,定會歡喜的。

待得柳一志離開了,蕭箏這才問孟江南道:“那是三弟在靜江府結交的朋友?”

“是的呢。”孟江南欣喜點頭,“秋闈時他坐在嘉安隔壁的號房,期間對嘉安很是照顧。”

蕭箏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又道:“沒想到三弟總是一臉‘別惹老子’的冷漠樣兒竟然還能結交到朋友!”

孟江南非但沒有反駁,反是笑了。

初時她也是這般覺得的。

可也只有與嘉安真正相處下來的人才知曉,嘉安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柳官人定也是這般覺得的。

項雲珠雖然自幼習武耳力了得,可她從無竊聽旁人事情的喜好,畢竟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偷聽旁人事情,那是下作的行為,會被習武之人所不齒。

但這會兒她卻是對隔壁雅座那位中年男子所說的故事忍不住地豎著耳朵一聽再聽。

雲霧樓乃城南市肆最大也最雅致的茶樓,不僅茶點可口,茶樓裏的布置也很是宜人,兩層樓閣,一樓是全敞開式的坐席,廳堂中央有說書人的案台,二樓則是用竹簾做了隔斷,將整層二樓分作了數間雅座,每座一面臨窗,一面臨著一樓大堂,既能瞧見外邊熙攘的街景,亦能聽得到一樓說書人抑揚頓挫的故事。

竹簾雅致,但不能全然隔斷相鄰的雅座的人影與人聲,人影與人聲皆隱隱能夠瞧見,不過若是要緊要事情相商的,也不會選擇人聲不斷的茶樓,來此處的,不是來聽書便是來聽聽各種見聞。

項雲珠已有一整月未有到雲霧茶樓來聽書,因她不想聽到旁人對她的議論與指責,不過經全家人對她的開導與關心,她如今也不那麽在乎外邊對她的言論,便想著來聽聽最近有無新的故事可聽。

此時正好前一位說書人說完了今回故事離開了茶樓,下一位說書人還未來到,加之這會兒茶樓裏的客人並不多,隔壁雅座一對父女的交談聲雖然不大,但於此刻百無聊賴的項雲珠而言難免清晰。

項雲珠不經意聽到,本是打算打住不聽了,不合規矩,奈何對方的故事實在太吸引她,加上中年男人的聲音溫雅得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直讓她覺得比這雲霧樓所有說書人說的故事都要好聽,便忍不住一而再豎耳去聽,心中一邊盼著她的兩位嫂嫂莫要太快來到,否則她就沒法兒繼續往下聽了。

好在如她所願,蕭箏在與孟江南來雲霧樓的路上遇見了一男人毆打妻兒的事,不僅出手制止,且將那男人也揍了一頓,孟江南亦在旁看得熱血沸騰,想極了自己也能像蕭箏這般懲惡揚善。

待她們來到雲霧樓時,隔壁雅座的故事也接近了尾聲。

項雲珠聽得入了迷,恨不得此刻就有紙筆在旁,好讓她將自己此刻聽聞給寫下來。

若非不想分神以致自己漏聽了哪一段美好的事,她怕是能讓小二當即就給她將紙筆給準備來。

蕭箏在進雲霧樓前遇到了她今年前往西州剿匪時跟隨她的下屬與其妻兒,下屬對身為女將的她很是敬佩,這會兒見到,自是激動給妻兒做介紹。

孟江南先行入了雲霧樓。

她與跑堂詢問了項雲珠所在雅座後,便由跑堂領著她上了二樓。

跑堂將她領到項雲珠所在的那一間雅座前時,項雲珠正沉浸在偷聽來的隔壁雅座中人所道的故事裏感動得眼淚直流,一雙眼既紅又腫,將孟江南嚇了一跳。

她正要往裏走,身旁忽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娘子,我們又見面了,今日是第二回了呢!你我真是太有緣了!”

孟江南循聲望向從隔壁雅座走出來的蘇晚寧,也是一臉的驚詫。

是啊,真是有緣,否則怎會生得相像便罷,竟還一日之內在這偌大的京城內能遇上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