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1章 壞的是心

“你說得對。”余律點了點頭，道：“人族雖然說，把妖族封鎖在割裂山脈中，不讓他們出來，並且有船夫鎮守落心河。可是，整個割裂山脈巨大，就算人族有許多據點，也無法掌握所有的信息。這裏，自然成了妖族的樂園，任由他們發展壯大。”

丁克不解道：“妖族的修煉傳承斷代，他們就算再強，又能強到哪裏去？”

“此言差矣。”陳陽道：“最初的修煉之法，從何而來，不也是創造出的嗎？妖族中若是出現驚才絕艷之輩，未必不能創造修煉之法。而且，當年妖族被擊敗後，肯定有許多高階妖族，隱匿在割裂山脈中各處。等風平浪靜，他們便出來傳道受業。”

丁克皺眉道：“若如此，那麽是不是可以斷定，妖族經過幾萬年的發展，如今已是進入了鼎盛，所以他們要重新發動戰爭，擴散自己的領土？”

“有這個可能。”陳陽看了眼飛奔而過的一只淩行六耳松鼠，若有所思，皺眉道：“但我認為，更大的可能，是割裂山脈中，妖族之間發生了戰爭。那些沒有加入任何勢力的低階妖族，便慌亂逃命，離開了山脈。”

聞言，眾人都不禁一愣，頓時全都看向陳陽。

董粲笑道：“哈哈，陳陽這個觀點，倒是十分新穎。以往我們都認為，妖族團結一致，但卻忘了，妖族也可能分為不同的勢力，互相征伐。說不定，還真如陳陽所言，走出山脈的低階妖族，是在逃難。”

余律道：“但有個問題，若是如此，船夫必然不會坐視不理，任由妖族發展壯大。”

陳陽思索道：“船夫對割裂山脈，也不是完全了解，那麽他們肯定不會進入所有的區域。那些未知區域發生了什麽，又有誰知道呢？說不定，船夫也遇難了。”

“不可能。”

董粲搖了搖頭，笑道：“陳陽，你卻是小看船夫了。

雖然船夫都是義務鎮壓落心河中的妖族，但他們卻不是泛泛之輩。

最初的船夫，境界都是聖師之上，甚至有一位星尊。

須知，落心河中的妖族，境界都是天師、聖師，有星尊壓陣，他們豈能突破而出？

經過多年的發展，船夫只會更強，豈是妖族可以抗衡的。”

“此言差矣。”陳陽反駁道：“船夫對付的，終究只是落心河中的妖族。而在割裂山脈那些隱秘的區域，誰知是否產生了更強大的妖族呢？幾萬年，孕育幾名星尊，想必不算難事吧？”

董粲笑道：“話雖如此，就算妖族中真的出現幾十位星尊，他們又能如何呢？如今人族鼎盛，我們雲上之城以魔族為根基，能夠有現在的成就，已是艱難。更別說妖族，那是下等種族，如果想要發展，會被群起而攻之的。”

陳陽搖頭道：“當年之戰，固然有妖族的錯誤，但如今這些妖族，和當年之事並無關聯，又何必要逼迫他們呢。”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露出詫異的表情，用一種古怪的眼光看著陳陽。

董粲正色道：“不能有婦人之仁，妖族的殘暴遠超你的想象，如果你對他們手軟，等他們強大，那便是中浩界生靈塗炭的開始。”

當年妖族征伐四方，殺戮兇狠，給各種族都留下了固有的印象，要想改變幾乎不可能。

陳陽不再爭辯，只是默默地跟在眾人身後，觀察著周圍還不能化形的低階妖族，覺得他們其實挺無辜的。

或許是因為大炮的緣故，陳陽認為妖族並不是兇惡的種族，為何不能和平共處？

見陳陽有些走神，丁克走過來，撞了下他的手臂，道：“陳陽，你好像對妖族別有一番見解？”

陳陽回過神來，道：“實不相瞞，我有個感情深厚的兄弟，也是妖族。他為人仗義、英勇，曾經多次救過我的性命。所以，我對妖族，並不敵視。”

“原來如此。”丁克目光一亮，然後道：“我小的時候，也有個小妖，和我一起成長，我把他當成好朋友。可我父母卻說，妖族只能是奴隸。後來，那個小妖不堪折辱，選擇了自盡。想起來，真是可惜、可悲。”

陳陽嘆道：“最難改變的，是人固有的理念。妖族之中，當然有兇惡之輩，但人族當中，又何嘗沒有壞人呢？壞的不是某個種族，而是心。”

丁克面露悲傷之色，似乎是想起了兒時陪伴他的小妖。

“前面走過去，就正式進入割裂山脈了。”

董粲指向前方，只見周圍的大樹，竟是互相連接，形成了螺旋的形狀，一直往前延伸，縮小。

“前面才正式進入割裂山脈？”

這個時候，陳陽像是問題制造機，不斷地發問。

董粲倒沒有半點隊長的架子，十分好說話，解釋道：“割裂山脈巨大，剛才我們走過的區域，頂多只能算緩沖區，並非真正的山脈區域。等走過這個螺旋通道，才算是踏入割裂山脈的領地。到時候，就會有瘴氣、陷阱、陣法出現，至於妖族，以往倒是不怎麽攻擊人族，但這次只怕情況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