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走向世界

七月底,有位法國漢學家來到京城,找到林子軒,要翻譯《活著》這部小說。

漢學家一般是指從事華國古代、近代或現當代人文社會科學研究的外國學者,這是一個統稱,這位漢學家精通漢語。

由於張藝謀的電影在法國戛納電影節上獲獎,在法國引起不小的反響。

《活著》雖然在國內被禁映,可海外的版權賣的非常好,並在不少國家和地區已經上映。

5月18日在法國上映,5月26日在荷蘭上映,6月30日在香港上映,7月28日在德國上映,以後還會陸續在其他國家上映。

尤其是在法國和荷蘭,《活著》的電影得到了很多好評。

這和《活著》展現的歷史背景有很大關系,整部電影從華國的四十年代一直到八十年代,可以說全方位的展現了華國城鎮的歷史風貌和時代變遷。

這是張藝謀擅長的方面,把小人物的故事融入到宏大的歷史背景之中。

外國觀眾通過這部電影可以大略的了解這幾十年來華國國內發生的重大歷史事件,他們把這部電影當作了了解那個東方國家的歷史紀錄片。

當然,他們在看電影的時候難免帶著獵奇的心態,想看看一個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吸引他們的還有一點就是《活著》的故事本身,通過福貴這個人物的遭遇描述了小人物在歷史變遷中的抗爭和無助,直到最終的豁達和釋然。

這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要活著。

在這一點上,東西方文化有共通之處,誰不是為了活著呢,關鍵在於對於活著的態度。

西方人更為進取,通過種種努力來達到目的,有時候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東方人更願意順其自然,通過努力得到了最好,得不到也不強求。

有西方影評家認為東方人福貴對待人生的態度值得西方社會借鑒。

西方社會發展的太過迅速,以至於出現了很多的社會問題,東方人的這種人生態度可以更好的消解社會矛盾,達到一種平衡。

這些西方人還不知道,此時的華國正在走著西方的老路,社會快速的轉型和發展,從而暴露出諸多的社會矛盾。

官員和百姓,暴發戶和貧困戶,金錢的作用越來越大,人和人的關系愈發的淡薄。

當物質逐漸豐富之後,精神卻陷入了貧瘠之中。

這其實也是《甲方乙方》要講的故事,這部電影雖然包裹著一層正能量的外衣,其實內在還是對社會上一些現象的諷刺。

這樣的諷刺才能引起國內觀眾的共鳴,才是真正的貼近生活。

由於以上原因,電影《活著》在法國和荷蘭大受歡迎,從而引起了出版社的關注。

國外的漢學家是無利不起早。

這位法國漢學家之所以願意翻譯《活著》也是因為法國國內有家出版社有出版的意圖,他能從中賺取版稅,而不是說因為喜好華國的文學。

否則華國國內有大批的小說,也不見他有興趣。

這家法國出版社叫做阿歇特出版社,是法國最大的綜合性出版集團,旗下有多家出版公司,想要出版《活著》的是它下屬的一家叫做阿歇特普通文學的出版社。

林子軒不知道是不是法國電影人讓路易推薦的功勞,不過小說能在國外出版是好事。

這意味著他能拿到版稅了,目前國內還是沒有出版社願意出版《活著》。

他招待了這位法國漢學家,一位五十多歲的法國老頭,精通漢語,雙方交流沒有問題。

翻譯小說是翻譯家對小說的一種再創造,不一定要和原作者進行交流,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理解進行翻譯,這就是意譯,也叫做自由翻譯。

還有一種是直譯,既要保持原著的內容,也要保持原著的形式,盡可能還原原著的風貌。

每個翻譯家都有自己的習慣,這位法國漢學家想要更深入的了解《活著》這部小說,他發現電影和小說存在著極大的差異,改動的相當大。

尤其是細節部分,電影太過粗糙,就像是劣質版的小說。

這也難怪,電影要把幾十年的人生經歷濃縮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裏,總要有所取舍。

如果光看了電影,沒看原著小說,會覺得電影還不錯,可要是先看了原著小說,再去看電影,就會發現電影的不足之處了。

小說改編成電影都會存在著這樣的問題,很難讓看了原著的讀者滿意。

這就是《活著》在國內放映的時候,那些作家不滿意的原因,他們覺得《活著》的原著那麽精彩,被張藝謀給改的亂七八糟。

不少圈內人都說張藝謀的電影之所以取得成功是因為蹭了一個好原著。

這麽說是有原因的,張藝謀拍電影總是喜歡改編自小說,然後加入自己的東西,把原著小說改的面目全非,讓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