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紀實風格

林曉玲從華國電視台把那部新聞紀錄片拿了過來,反復的看了幾遍。

這部紀錄片主要是為了宣傳國家人性化的政策,犯人只要在監獄裏表現良好,就能獲得假釋,回家和親人團聚。

更多的是宣傳材料,犯人和家人見面的場景不多。

不過正是在這不多的場景裏,卻有著一種感動人心的東西。

鏡頭捕捉到幾個瞬間,犯人那種悔恨和牽掛的情感極為真摯,即便專業演員也很難演繹。

因為這就是生活,這就是真實。

演員的表演本來就來源於生活,一個演員不是罪犯,不是神經病,不是強盜,可在演戲的時候他要模仿這些角色。

他沒有這種經歷,只能通過觀察生活中的各色人物進行模仿。

在藝術學院的表演系,老師往往要求學生到火車站或者旅遊景點,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觀察來來往往的人群。

記錄下這些人的特點和行為舉止,在課堂上扮演不同的人物。

有些演員為了演好一部戲會花時間體驗生活,了解這個角色的生活環境。

觀眾看完一部片子,會評價這個演員演的很像,但無論演員怎麽演,還是表演,遠沒有生活的原貌那麽真實。

紀錄片就起到這種作用,它能近乎真實的記錄下生活的面貌,雖然生活中大部分時候都很平凡和普通,不過總有某些瞬間能夠感動人的心靈。

作為導演,林曉玲就是要把這個瞬間提取出來,放在電影裏。

所以說,藝術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

看了紀錄片,林曉玲心裏有了譜,她確定了兩點,一個是這個題材有東西可拍,另一個是這部片子要使用紀實風格來拍。

紀實風格的電影和紀錄片有所區別。

紀錄片是對時事新聞素材進行創造性處理的影片,它采用的素材是真實的。

紀實風格的電影或許取材於真實的事件,不過它的細節是虛構的,是經過藝術處理和加工的,它只是一部電影,不承擔紀錄片的作用。

不過,相對於那些戲劇化或者技術化的電影,紀實風格的電影更接近生活。

觀眾可以通過電影直接看到生活中正在變化著的,正在消失或滋長的東西。

《我們倆》這部影片只能說是生活化,並不算是紀實風格的電影,因為它把生活中的矛盾給集中了,看起來像是生活,實際上,生活要更為平淡。

紀實風格的電影要盡可能客觀的講述一個故事,不唯美,不矯情,平平淡淡。

這些知識林曉玲在學校裏系統的學習過,她拍過紀錄片,算得上有一定的經驗。

她清楚采用紀實風格來拍是很冒險的事情,這意味著劇情沒有太多沖突,很難吸引觀眾。

這需要她在選擇拍攝素材的時候找一些能給觀眾帶來觸動的故事,犯人進入監獄的理由各不相同,其中殺人犯應該是最嚴重的罪行。

一個女性殺人犯的故事或許能引起觀眾的感觸。

林曉玲不是想拍一個窮兇極惡的女人,而是想拍這背後的故事,她要到監獄裏了解案情,從中找到合適的切入點。

“你要去找殺人犯啊?”徐靜蕾驚訝道,“其他的罪犯也有故事可拍,沒必要這麽冒險。”

“又不是直接和她們見面,就是翻翻資料,碰到合適的再找當事人談談,這有什麽危險。”林曉玲無所謂地說道,“放心吧,我會找人陪著去的。”

“我忙著拍戲,不然就和你一塊了。”徐靜蕾無奈道。

“以後要體驗生活,你少不了到監獄裏走一遭,要有心理準備。”林曉玲調侃道。

說幹就幹,林曉玲聯系了京城女子監獄,以前是女子勞教所,這兩年改成了監獄,專門關押京城戶籍的女犯人。

拿著好夢公司開具的證明,在一名員工的陪同下,林曉玲走進了監獄。

沒有想象中的恐怖,監獄人員給她提供了一些档案材料。

在翻查了幾十份材料後,林曉玲發現並不是所有的犯人都罪大惡極,有些人僅僅是因為一時失手,犯下了難以彌補的罪行。

其中有一個案子最為明顯。

在八十年代,有一戶普通的人家,這戶人家是離婚重組的家庭,母親帶著女兒小紅嫁給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也有一個女兒叫做小琴。

一家四口就這麽生活在了一起。

可親疏有別,作為父親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小琴要照顧些,對小紅就疏遠些。

有一天,小琴偷拿了父親放在窗台上的五塊錢,父親沒有找到,就懷疑是小紅偷了錢,為此在家裏大吵了一頓。

小琴害怕,就把錢藏在了小紅的枕頭下面,被大人發現。

這更加證實了小紅偷錢的事實,小紅被母親罵了一頓。

小紅知道不是自己做的,她被陷害了,在上學的路上,她找小琴理論,但小琴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