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愣子

趙甲第依然是那個平凡普通的趙甲第,早晚兩次的操場十圈,逃英語課,逃公共課,與其他好漢大俠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那些人用這些時間來睡覺打遊戲看a片泡美眉,趙甲第則是看趙三金讓齊東草定期傳來的公司財報,去圖書館呆著閱讀感興趣的經濟類和哲學類名著,去復旦交大和同濟等名牌學府聽講座,如果還有剩余就去上海外國語“騷擾”單身貴族沐紅鯉。

最近幾天他又從中介那裏撈到一份還不確定靠譜與否的家教,說是讓他每個周末去兩次,每次都是6個鐘頭,保底月薪600,額外酬勞與學生成績提升幅度掛鉤,趙甲第喜歡一件可以清晰量化到百分數的事情,就毫不猶豫接下。

在這之後大學-運動會開始進入報名階段,金融學院是他們學校的“長子”,相對來說人才濟濟,一向在辯論賽和各大運動項目上都占據絕對優勢,可在5000米和10000米環節卻出現嚴重脫節,學院體育部心急如焚,部長幾乎下了死命令,強硬要求部員不擇手段地去挖掘出幾個黃牛型人才,任務層層下達,到趙甲第班級後,沈漢就將吃飽了撐著每天都要去操場守株待兔的八兩兄出賣了,一開始趙甲第沒肯答應,熬不過沈漢和班長聯合學生會幹部軟磨硬泡,就答應去參加運動會前的選拔和培訓,因為報名人數屈指可數,趙甲第就很榮幸地直接跳過選拔一欄,不過變化也不大,無非是由每天的20圈變成40圈,不過已經足夠將他推入火坑的沈漢看著都於心不忍。

每次趙甲第汗流浹背回到寢室,習慣無聊了就去泡杯鐵觀音的沈大元帥都會湧起愧疚感,終於舍得拿出藏在櫃子深處的燒酒,給趙甲第盛滿一杯,反正寢室就只有他和趙甲第喝高烈度的白酒。今天沈漢給趙甲第端上白酒後,瞥了眼茶罐子,隨口說道:“甲第,茶葉沒多少了,還有沒有?”

“我讓奶奶再寄一點過來。”趙甲第一口喝光白酒,燒透腸子的感覺真他娘舒暢。

“最好弄點濃一點,這罐子茶葉太淡了。”沈漢漫不經心道。

“那換普洱。”趙甲第笑道,奶奶最喜歡收藏稀奇古怪五花八門的稀罕玩意,除了最大頭的房子,還有一些羊脂玉、翡翠、鼻煙壺等眾多散件,不過這些在老太太心目中都無足輕重,全是留給寶貝孫子小八兩的東西。老人家收集茶葉只有普洱和鐵觀音和一些不知來處的老青茶,據說趙家老佛爺捂得很嚴實的私貨中就有一餅將近90歷史的宋聘號普洱,至於安溪鐵觀音,反正每年就那麽點,大部分都給趙甲第和不知深淺的沈漢給糟蹋了。

不過在房地產領域,趙甲第奶奶幾乎對一二線品牌和它們的拳頭產品如數家珍,托兒子趙三金的福,她跟很多大房地產商老一輩成精的人物都有聯系,逢年過節什麽的都要互相熱絡送禮一番,到今天為止,連趙三金都不知道這位母親購買了多少房產,20年前她就開始在全國各地收購老宅,10年前開始投資別墅,只要沒錢了就找趙三金要,金海集團的現金流一向很變態,所以趙三金即便起初不想給,也熬不住老太太故作姿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訴說一把屎一把尿把他養大的辛酸史,每次結局都是他反抗無效後的悲壯投降,忍痛割肉,繼續砸錢,不過現在回想,這二三十年來老太太小農意識極重的執拗投資確實給家族帶來一筆潛在的巨大收益。

護犢子,認死理,言語尖酸刻薄,精明世故。

奶奶這些脾氣其實趙甲第都一清二楚,不過他沒那本事讓奶奶做個慈悲觀音,一輩子光陰積攢下來的古怪脾性,趙甲第就只能順著由著了,只能盡力做一些看到小保姆被無端責罵就四兩撥千斤一下。

“我聽說前兩年普洱炒得很熱,現在貴不貴啊?”沈漢問道,對於這家夥來說,普洱炒作啊,房地產內幕啊,山西煤礦事故啊,都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只能站在很遠的地方霧裏看花,他的理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參與其中,不再做個旁觀者。

“也看牌子和年數,一般的都不貴,老百姓也能每天喝。”趙甲第解釋道。

“下個月初我生日,一起出去玩玩?”坐在椅子上的馬小跳笑道,叼著一根利群香煙,雙腳放在書桌上,浙江一帶都喜歡抽這種。

“有年輕貌美的妹妹嗎?”本來沉浸在《北歐女神》裏的李峰耳朵立即豎起,問了一個沈漢也一樣好奇的關鍵性問題。

“一抓一大把。”馬小跳笑道,胸有成竹。

“去哪玩?”李峰好奇道。

“先吃飯k歌再泡吧,babyface或者蘇荷88都行,官邸也可以,我有朋友在那裏駐唱,有精力就別回學校了,我幫你們安排住宿。”

馬小跳笑道,心裏默默盤算是給他們安排三間4星級單人房還是幹脆訂一間5星級套房,最後決定還是將這群土包子室友丟進上海香裏拉酒店,畢竟他對他們印象不錯,覺得還是應該讓他們見識見識上档次一點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