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悲涼的虎人(第2/3頁)

已經是第8圈,趙甲第跑在第二的位置上,氣不喘臉不紅,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閑庭信步。咬牙堅持第一的是一位長跑健將,不過速度顯然比前五圈差太多,第五圈的時候他幾乎拉開第二名整整一圈,而現在趙甲第離他不過三四米。

趙甲第擡頭望了眼並不刺眼的黃昏夕陽,突然有些傷感,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不管他跑得多麽快,甚至是脫光了衣服裸奔,也沒哪個女孩子願意真正記住他。

他異於常人的充沛體力是被爺爺“摧殘”磨練出來的,但在高三之前他都沒有去操場跑10圈的習慣,之所以養成這個好習慣,還是拜某女所賜,那個她,也就是麻雀和豹子嘴裏恨不得畫花臉的賤貨。直到現在,趙甲第還是沒有忘記她,說一點都不怨她,說已經將這場鬧劇的初戀徹底釋懷,都是自欺欺人,趙甲第不是楊萍萍和黃華那種有濫情嫌疑的畜生,也做不到手槍的專情,從高二第一天躺在陽台上翹課抽煙,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然後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小瓜子臉,最後兩人對視,一個哭得稀裏嘩啦,一個叼著煙目瞪口呆,癩蛤蟆趙甲第回神後就知道自己喜歡上這朵校花了,以前沒對孔雀開屏無比鮮艷的她一見鐘情,反而在一個別扭的地點見到古怪的她,趙甲第卻義無反顧喜歡上了,那個時候,他就像見到了一只受傷的小狗狗,無助而哀傷地嗚咽,小八兩就很爺們地湧起一股殺氣,問,你說,是誰欺負你,我剁了他!

她呆了很久,繼續哭,等沒力氣再哭了,嗓子也啞了,抽泣道,是某某某。

趙甲第就跟今天傻瓜一樣跑5千米差不多,單槍匹馬地掀翻了那家夥和他一起的四五號健壯牲口。

鼻青臉腫回到陽台,好學生的她竟然也傻乎乎等著,趙甲第點燃一根煙,無比瀟灑地說了兩個字,擺平。

她沒說謝謝,就像她最後沒說對不起三個字一樣。

她伸出手。

小八兩愣了一下,遞給她一根煙。

她沒要,指了指小八兩嘴裏的那根。

她接過去後真抽了,咳嗽得一塌糊塗,然後蹲在地上又哭了,依依呀呀的,對於任何一個珍惜羽毛的女孩來說,算是把狼狽不堪的一面都展現給別人看了,哭得小八兩連魂都沒了,不知所措啊。

要是她哭給別的同齡人看,最多就是得到一些不痛不癢的安慰,可小八兩不一樣啊,他是有過兩個彪悍奶奶的家夥,其中雍容典雅了一輩子的二奶奶在老頭子翹辮子後,身體健康最少還能活上十幾二十年的她竟然也在當天安然睡去,再也沒有醒過來。然後是他的大媽,跟趙三金離婚後就更加看穿世事,最後就幹脆去舟山普陀山過著半尼姑的清凈生活,留下一個沒爹疼沒娘愛的瘋癲女兒王半斤,天天禍害小八兩,小八兩的母親是名義上趙三金的正房,但已經在加拿大定居,婚沒離,但她當初前腳離開趙家,後腳懷上趙硯哥挺著大肚子的小後媽就走進趙家,沒領結婚證,只是擺了近百桌喜酒,那排場,估計就差沒讓國家領導人作開幕詞了,這幾乎等於小八兩褲襠裏那玩意毛沒長齊就強迫自己跟腹黑後媽去勾心鬥角鬥智鬥勇了,現在他都不確定12歲那年跟王半斤一起被綁架是不是她的手腕。

與天鬥與地鬥,與後媽鬥,還要時不時跟他至今沒看透的老爹鬥,真會其樂無窮?無窮他媽個逼哦。

生活在這種環境裏,趙八兩沒被逼成變態或者神經病已經很奇跡了,自然而然,他對女人的看法也就無比執拗。

然後她不湊巧的出現了。

趙甲第高二一整年每天都翻字典看散文給她寫情書,寫了365天,今天抄《詩經》,明天翻譯俄語詩歌,後天從德語名著裏琢磨贊美語句,好歹把語文平均成績提高了十幾分,興許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最重要的就是終於把她給說服了,成了趙甲第處男生涯裏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女友。現在趙甲第經常去想,挺淳樸善良的一個妞怎麽可以變化得那麽快,怎麽說拜金勢利就突然市儈精明起來,女人心海底針啊,想了很多,沉默寡言了半年,趙甲第勉強想通了,她好的時候就是好的,她壞的時候的確是壞的,半死不活渾渾噩噩了小半年,趙甲第覺得可以正視那張不再單純而是冷酷的瓜子臉,洗了把臉,把胡子剃了,從床底抽出一把西瓜刀,就跑過去,當著面無血色以為趙甲第要同歸於盡的她的面,不看她身邊新換的護花使者,把攢錢買下的戒指給砍成渣,然後把那摟著她的牲口給揍成豬頭,拍拍手,罵了句狗-娘養的,就毫不留戀地轉身走人,唯一的遺憾就是交往的時候忙著呵護她,最多就是親個小嘴,連最正經的打-炮都給忽略了,所以到最後,他還是沒弄明白她是不是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