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青春

回到酒吧位置,趙甲第老調重彈,說是劍拔弩張的時候光芒萬丈的警察叔叔們從天而降,拯救市井小百姓的他和袁樹於水深火熱之中,袁樹嘴上附和煞有其事,做著跟烏鎮李青瓷如出一轍的事情,其實趙甲第說得很輕巧,馬小跳依然是很厚道地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胡瓊和小妞妞再熟悉不過杭州場子上的陰暗面,自然不信這起風波會重重提起後能夠輕飄飄落下,所以趙甲第笑著讓馬小跳別勞煩杭州五好青年來酒吧助威的時候,一見到馬小跳真發短信照做,胡瓊就輕輕扯了下馬小跳,問真沒事,小心等下咱們被一鍋端,馬小跳搖搖頭說沒事,眼神卻是瞥向趙甲第和袁樹身後的英俊男人,郭青牛,這剛捅了別人兩刀的猛人已經重新戴上辦事時塞在屁股兜裏的廉價鴨舌帽,至於那把擦幹凈的兇器則早就貼身放好,不過相信一旦還有狀態,這鳥人肯定能夠第一時間給不長眼的家夥天大“驚喜”,可能還是那把玩得比學生玩圓珠筆還嫻熟的特質匕首,甚至會是一把沒裝消音器的54,54的確不漂亮不華麗,但7點62毫米口徑的危險“玩具”一槍真打在身上,可是會直接爆炸開花的。

不過跟趙甲第呆在一起,這個被VOGUE女老板罵做死光頭的英俊男人一點都瞧不出是心狠手辣的主,一臉嘻嘻哈哈,眼睛在蕭筱姐身上直轉悠,不過確定還沒達到勾搭上床的水準線後,就堅決放棄,再不看一眼,至於馬小跳死黨們的女伴,對於他來說都是沒長熟的小桃子,完全不對胃口,他很自來熟地落座後跟人玩骰子拼酒,手法牛叉得跟職業賭徒一樣,把李峰和沈漢兩個雛看得兩眼崇拜五體投地,屁顛跟自稱蟈蟈的郭青牛拜師學藝。趙甲第最欣賞蟈蟈這一點,天生的樂天派,表面上跟誰都不擺大譜端架子,但真鉆牛角尖起來,對不起,咱爹媽死得早無親無故的還沒媳婦,跟你很熟啊?該捅你就捅你,要捅你兩刀絕不只捅一刀,就像剛才這家場子的女boss兩次給蟈蟈台階下,可他還是照樣不鳥她,趙甲第一點懷疑成熟冷美人如果倒向肥豬那一邊,蟈蟈會連她一起六親不認地一並拾掇。

馬小跳一開始覺得是眼前帶鴨舌帽穿一雙哥倫比亞登山鞋一身休閑打扮的陌生男人出手相助,不過咋看咋不像,這家夥手上玩骰子順溜,說起黃段子更是滔滔不絕,著實不像印象裏的那種虎人高手啊,既然趙甲第安然無事,他就樂得順水推舟,特地為自稱蟈蟈的男人多點了一瓶紅酒,不過最後全跑進不知死活要跟蟈蟈玩骰子鬥酒的李峰和沈漢肚子裏去。胡瓊等小半個鐘頭解一夥人決掉桌上兩瓶酒,見還是沒有風雨欲來的跡象,也就徹底放心,一起喝酒打屁,漸入佳境,一個酒吧紅不紅火不火,得看12點以後的氣氛,VOGUE是杭州夜生活的新地標,到了此刻淩晨一點鐘還是熱烈得沒話說,仿佛前不久那段摩擦起伏只是助興的插曲,趙甲第心想這沿海大地方就是心態底蘊不一樣,要放在ts市稍小點的場子,恐怕早就事態升級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顧客也早鳥獸散。

在趙甲第這邊雲淡風輕的當下,隔壁的VOGUE幕後女老板卻很糾結,一是摸不清郭青牛和那個年輕人的關系,二是希望注定被白捅了兩刀的胖子別再沒眼力勁地上門挑釁,醫藥費精神損失費什麽的,她一點都不肉疼,前段時間郭青牛跟劉大公子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場恩怨,她的男人丟了上七位數的賠罪銀子是小事,真正可惜的是跟劉欣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台面下默契,每次想到這裏,她就一陣胸悶,光頭是誰,該她知道的她當然一清二楚,自家男人提起過,說是在東北吉林一個邊境地下賭場認識的哥們,郭青牛給他解決掉一件棘手大麻煩事,但既沒要錢也沒要物,直說是看你順眼就幫,每次她男人說起這個都兩眼放光心情大好,她最清楚不過,在自家這個向來驕傲自負的男人眼中,能瞧得上眼的公子哥最起碼就是劉欣這個級數的省府城市一線大紈絝,要不是二世祖,那就更加難得,偌大一個杭州,混黑至今逍遙快活沒被屍沉錢塘江的,也就是那些個上了年紀的老不死家夥和寥寥幾位壯年大佬,所以上次郭青牛偶爾登門拜訪,她是大酒大肉盡心盡職招待著,誰曾想她剛一轉身,這個談吐得體的光頭就把劉欣的女人給拖去龍井路一帶去打野戰,作孽啊,頭疼的女人使勁揉了揉太陽穴。

“怎麽,小方,這事很麻煩?”她身邊的中年男人笑問道,他身上有一股雍容沉穩的氣勢,這類讓剛出社會愣頭青自卑到死的大叔,要是要禍害白菜,就跟《蝸居》裏大權在握的宋大秘書長一樣,例無虛發。

“麻煩倒不麻煩,就是那個不怕麻煩的人惹了事後還不領情,把我氣得不輕。”身段氣質都無可挑剔的熟婦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