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後生可畏

被幾號旁觀者當一坨插了鮮花的牛糞,趙甲第很蛋定,被幾十號路人甲小兵乙龍套丙看作是踩了狗屎的幸運兒,趙甲第表示很得意,但同時被上百號牲口虎視眈眈,從頭到腳打量,趙甲第臉皮再厚,也吃不消,太傷人品值了,演講聽了一半,就主動離開大講堂,隨著趙甲第和馬尾辮的離場,最傷心的其實還是那位資深講師,因為教室瞬間就由門庭若市變成了門可羅雀。趙甲第突出重圍後在復旦校園瞎逛,挑了個僻靜地方的長椅,馬尾辮坐著,他把頭枕在馬尾辮修長彈性的雙腿上。

這位艱辛了二十年的女孩,在跳過第一道龍門後,穿著依然如她的心態,樸素簡單,學業或者vc項目上困了,依然會躲在棉被裏偷偷喝上一口藏在礦泉水瓶裏的燒酒,唯一不同的是,當年兩塊多一斤的白酒,換成了趙甲第給她買的一種東北老窖,袁樹的適應能力一直是讓趙甲第和胭脂虎都側目的強項,在新校園復旦中繼續一馬當先,入學初的考試摸底測試讓一些外省的驕子刮目相看,不敢小覷,挾開學典禮上新生發言之勢,她順利成為班長,並且被校學生會秘書長齊樹根近水樓台地拉入秘書會,在被邀請後,她詢問過趙甲第的意見,趙甲第說鍛煉一下也好,跟她說在大學裏好成績只是用來拿獎學金的,培養綜合素養和未來簡介的厚度才是王道,馬尾辮自然是溫順的,聽話的。

陽光透過樹蔭,稀稀散散灑落在地上,點綴了青春的影子,馬尾辮低頭凝視著趙甲第那張恬淡的臉龐,這兩年多,她比誰都清晰感受到這個男人的蛻變,這種潛移默化,如同平湖水面下的洶湧暗流,讓她驚訝,崇拜,還有一絲惶恐。職場上的領路人裴翠湖說過,一個人過早定勢是很可怕的致命傷,因為不管是vc天使投資還是pe私募,一旦跟不上節奏,很容易就被淘汰,做任何一個行業都是如此,唯有不停充電,成長,突破,才能保持一種旺盛的攻擊態勢,裴翠湖每當說起類似觀點,眼神都熠熠生輝,愈發敏銳的袁樹逐漸知道,在商場上攻城拔寨的裴姐姐心中,同樣有一個令她願意去拼命追趕的男人。

“想啥呢?”趙甲第睜開眼睛問道,伸手去碰女孩的馬尾辮,夠不著,她就輕輕彎了腰,低了頭,讓他抓住馬尾辮。

“沒有。”袁樹輕輕搖頭。

“真沒有?”趙甲第挑了挑眉頭。

“真沒有。”馬尾辮微笑道,吐氣如蘭。當年那個站在十八歲青春尾巴上茫然四顧的馬尾辮,是清純無雙的,而兩年中迅速成熟起來的馬尾辮,顯然是愈發璞玉大器的。她毫無疑問是一塊金子,被某人用一種不那麽光彩的霸道方式撿起後,非但不曾使她蒙塵,反而更加璀璨。並沒有將這只金絲雀囚禁在牢籠中,視作褻玩的禁臠。

“復旦的青年俊彥多吧,可別挑花了眼。”趙甲第打趣道。

“都看不見。”馬尾辮眨了眨眼睛。

“呦,小嘴越來越靈巧了。”趙甲第樂了,禁不住調戲良家道,“來,給爺啵一個。”

馬尾辮看了下人來人往,紅著臉。趙甲第卻是厚顏無恥,微微扯了扯馬尾辮,拉下她,就要一親芳澤,在這種歷史性關頭,傳來一陣萬惡的咳嗽聲,你若說熬鷹走狗的無良紈絝欺男霸女,來位英雄好漢拔刀相助也就罷了,這會兒黃花閨女都沒意見被揩油了,咋還有不長眼的家夥出來大煞風景,馬尾辮迅速擡頭,撇過臉,趙甲第一看,是站在遠處擡頭大白天看月亮的齊樹根,笑罵道哥們,你有點良知好不好。齊樹根呵呵道這可不能怪我,楚教授給我下達了指示,要勞駕你馬上過去,談一下正經事,一辦公室的大人物都在等你,怠慢不得。

趙甲第起身坐好,疑惑道這麽快就拉開一票了?齊樹根頭疼道別整得跟拉皮條似的,那些都是楚老的得意門生,滬上金融圈的準一流大腕,最差也有個二線吧,你仔細掂量下,等下別露餡,要不然楚教授不能拿你怎麽樣,我就甭想拿畢業證了。趙甲第走過去攬著齊樹根肩膀,奸詐道齊公子,齊大少,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闖蕩江湖?齊樹根一臉被拐帶少女的警惕眼神,嘀咕道你少給我灌迷魂湯,我齊你一臉的公子大少!跟趙甲第處久了,陽光宅男齊樹根不知不覺就多了很多不雅口頭禪,比如叉你妹,啥啥一臉,圈圈你個叉叉,一大堆,毒害不輕。趙甲第不樂意了,掐緊齊樹根脖子,威脅道敢不從了哥?菊花太寂寞了,需要嬌艷綻放一下?齊樹根反過來掐住趙甲第脖子,怒道怕你?我一米八的個子,要魁梧有魁梧,有威猛有威猛,真要同志,也是我攻你受。趙甲第嘿嘿抽出一根煙,倆哥們並排前行,齊樹根說給我來根,趙甲第說給你個p,這煙好幾塊錢一根,老貴了。齊樹根直接搶過去,吸了一口,一臉陶醉,輕輕道說吧,怎麽個闖蕩法子,事先聲明,坑們拐騙不幹,違法違紀不幹,逼良為娼不幹。趙甲第重新抽出一根司徒堅強孝敬的好煙,吐出一個老道至極的煙圈,笑道真想聽?齊樹根皺了皺眉頭道你說就是了。趙甲第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齊樹根後背上,差點把這位自稱魁梧威猛的家夥給拍趴到地上去,調侃道不急,等哥有個完整的框架,再找你。在別人面前一直溫文爾雅極好說話的齊樹根一路罵罵咧咧,馬尾辮優雅婉約地走在趙甲第身邊,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