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不女王的蔡言芝(第2/3頁)

蔡言芝微笑點了下頭。

回到家裏進了屋子,院子外有三部車,兩輛蔡大美的奔馳,剩下一輛是蔡沖玩耍的小寶馬,因為沒有駕照,不敢開太遠,但去千島湖鎮上肯定沒問題。蔡言芝說了句午飯簡單點,別請外人了。那位縣領導自動過濾,顯然覺得他應該不是外人,蔡大美卻琢磨出意思,可他這些年風光終究開闊了視野和城府,立即偷偷給兒子蔡槍說了一下,縣領導一聽說蔡秘書要跟他下達“上級指示”,馬上收斂笑意,很嚴肅地接過蔡大美手機,主動留在院中,掛掉電話後,心情愉悅地主動要求回鎮上,說是手頭有點工作,就不打擾了。蔡大美笑臉送到門口,縣領導堅持別送,蔡大美等領導和村裏幹部離開後,立即小跑回屋子。

蔡姨的瑪莎拉蒂和趙甲第的賓利已經請人開到院子裏,韓道德和魏鋒田圖婓三個自動消失,芹川每天都有外來旅遊人士,不愁找不到吃飯住宿的地方。蔡沖瞄了一眼賓利的牌照,皺了皺眉頭,對上姐姐蔡言芝,又是一副溫良恭儉讓的乖巧懂事模樣。午飯是蔡言芝母親下廚,做了一桌豐盛家常菜。幾樣新鮮時蔬都是她自己種的,蔡大美還特地讓村裏會下套子的人送來剛捕獲的一頭土黃麑,加上野豬肉,以及幾種只有鄉下才有肥嫩魚類,一張大八仙桌飯桌上,蔡大美讓出主座給女兒,蔡沖主動坐在蔡言芝旁邊,忙著給姐姐夾菜,只是她沒怎麽動筷子,只是喝了點自家釀的楊梅酒。

只有趙甲第一個是外人,蔡姨也沒怎麽介紹,更別提是給他夾。趙甲第的端碗的手有點抖,被蔡姨捏的,不愧是能拉開牛角弓的女王,可憐的小八兩,埋頭吃飯,說好吃好吃,蔡姨的母親吃不準他的身份,但熱情好客,不停夾菜。趙甲第不客氣,含糊不清想套近乎,剛喊了一個媽字,桌下就吃了狠狠一踹,趙甲第面不改色,識趣改口為阿姨,說這有房間嗎,我沒地兒睡。女人笑道有的有的,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女兒蔡言芝,喝酒的蔡言芝沒有反對。

飯桌上蔡大美一言不發,只顧著笑了。

死跑龍套的趙甲第不合規矩地成了主角。

蔡沖數次想插話,都無果,一來是姐姐蔡言芝性質平平,二來是那個蹭吃蹭喝還蹭睡的外人太不要臉皮,總是搶話搶風頭。這讓縣淳一中頭號校草一肚子火大。

吃完飯,蔡言芝說要出去走走,趙甲第跟上,蔡沖說帶路,被她拒絕。

蔡姨走在前面,趙甲第叼煙跟在後頭,她指了指一個方向,“剛才我們經過的村頭廊橋,叫進德橋,不過小時候那會兒我們都喊進澆橋,或者進嬌橋,橫匾‘德業流芳’,是祖上傳下來的,至於墻壁上原先到底有沒有南宋陸遊那句‘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不是真的在文革被破壞了,不清楚,起碼我就不知道有老人提起過。看到村腳那邊的大樟樹沒,那是風水樹,村子長輩都說我們村風水是極好的,等下我帶你爬到山頂,你還能看到我們村子沿河構成一個‘王’字。據說村子始祖是宋末元初的儒士,姓王名瑛,族譜上確實有記載,我們姓蔡的,是小姓,外來人家,以前都是沒底氣的,現在不一樣了,誰有錢誰就是大爺,呵。”

兩人沿河散步,很多的指指點點。趙甲第樂了,道:“進嬌橋,哈哈,挺好,你一走進去,就名副其實了。我看到墻壁上的‘農業學大寨’了,以前我去過的一個地方,也差不多這種風格,只不過比芹川窮多了。”

黃昏中。

村子一片寧靜祥和。青石板路,拱橋如月,小溪清澈,遊魚愜意。

嫻靜古典的蔡姨走到一座橋上,靠著,笑道:“你覺得這河有多寬?”

今天的蔡姨,不太女王。

趙甲第目測了一下,“最少也有四五米吧。”

蔡姨轉過身,趴在橋欄上,曲線曼妙。她到家後換了一雙母親親手縫制的老式布鞋,纖巧舒適。她不計較趙甲第不規矩的視線,笑道:“你肯定不知道我們這邊到了冬天,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喜歡提一個小竹籠,裏面是鐵皮,然後放一些燒紅的竹炭,雙手提著就會很暖和,我小時候也喜歡拿著它走來走去。那你信不信,有人能跨過這條河?”

趙甲第再次看了下距離,驚訝道:“不至於這麽誇張吧?哪位大俠好漢,讓他速度出來跟我比劃比劃。”

蔡姨笑了笑,懶得理睬趙甲第的調侃,眼神深沉,望著河面,“我其實也沒見過。不過村子老一輩都信誓旦旦說親眼看到過。那個人喜歡穿長袍褂子,就挎著竹炭火爐,撩起褂子系在腰上,幾個縱步,就能輕松掠過,到了河對面後,手裏的火爐都不揚起半點灰塵。不過等我懂事後,那個人就老了,很老很老,他在村裏的輩分很高,但村子裏都說他年輕的時候,從沒有誰敢來我們村鬧事,曾經有次他被兩幫人拿刀堵在青石板巷弄裏,他就雙手撐在墻壁上,一下子就上了房頂,沒了蹤影,哈哈,是不是很像飛檐走壁?我小時候,就傻乎乎問他,王爺爺,真的是那樣嗎?老人喜歡搬條椅子放到曬谷場,曬太陽,抽旱煙,每次我問,他就拿竹煙杆敲一敲我的頭,眯著眼睛,什麽都不說。王爺爺那些年給我講了很多故事,但都不是他的,也教了我很多東西。後來他死了,就葬在村後面的山上,無親無故,可總算是沒誰會打擾他清凈了,這麽多年清明,我都沒來敬酒,其實心裏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