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毛賊的江湖 第二十章 欲擒故縱

“跋哥,跋哥……壞啦壞啦……小馬和羅威讓警察扣留了,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一毛賊飛奔而入,向坐著喝大碗茶的老跋匯報。

“喬六指到現在還沒找著,肯定就是他說的。”有人附合了句。

“啊?”老跋一驚而起,差點摔倒,旁邊有兄弟們馬上攙著。

是個瘸子,這也是綽號的由來,他原來是個帥哥的,傳說在九十年代嚴打,在牢裏咬死了,丟了半條腿才揀回條命來,之後帥哥就成了跋哥,普通人那是心之痛,不過對於混世界的,那可是資本了,那期嚴打斃得斃,關得關,碩果僅存下來的,自然是後一輩作奸犯科之人學習的楷模。

老跋拔拉開扶他的人,伸手拄著一條彎拐,緊張兮兮地站著,又猶豫不決地走了幾步,周圍側立的一幹群賊都驚恐不定的望著老大,以往老大總能突出奇招,化險為夷,而自昨日開始的種種,先是堵人失利,後是內部反水,讓人嚴重懷疑這個組織的凝聚力和安全性了。

“都他媽耷拉著腦袋幹什麽?小偷小摸都沒多大個事,他們能有多大個逑事?”老跋開口了,直訓著,他深深知道,人心一散,隊伍可就不好帶了,而幹這種事,最容易和最怕的就是人心散亂。

“跋哥,要讓小馬和羅威把我們咬出來,那該著多麻煩?”有位賊說道,細辨是昨日那位高個子,頭額前還纏著繃帶。

“你豬腦袋呀,你以為警察都跟你們一樣烏合之眾,捉奸拿雙,逮賊要贓,誰那只眼看見你們扒竊了?保安沒少拿咱們的好處,這事他未必就敢說出來,咱們不怕腦袋上扣屎,他們可怕身上沾上點事……還是那句話,只要沒被當場逮著,誰也拿咱們沒治。”老跋警辟地分析道,這是集一輩子作奸犯科之事的金石之言。

對呀,本身就是點小事,何況又是沒證沒據的小事,一一下子把人心安撫了,眾賊心裏稍慰,不過有一位小心翼翼問著老跋道著:“跋哥,那您老愁什麽?”

“哎,小高啊,再小的事也是事,這次咱們碰上的是高手了……”老跋憂慮地道,不知所指是警察還是那幾位不知名的同行。

“啥意思?”笨賊問。

“一一下子攪了裏應外和,等於掐了咱們的眼睛,以後想幹可就只能摸著黑幹了。沒那麽好的現成飯了。”老跋道。眾人理解了,原本在腫瘤醫院,對慣犯們來說,只要收買通保安,憑著自己的技藝,醫院的交費大廳簡直就是提款機了,而現在,盟友出事,只剩下孤軍奮戰,又要和街上同行一樣,靠天吃飯了。

“沒事,跋哥,就醫院一天那麽多大,有的是機會,不給他們正好。”又有一賊道。

“對,我就看不慣他們,咱們偷錢,他們分贓。靠。”另一賊附合著。

老跋懶得訓斥了,對於這些沒有點起碼戰略眼光的後輩,他實在看不入眼,他知道這些人再放出去,遲早都是被警察提留走的主,而能聚在他的左右,無非是利益和安全,現在,他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是警察?還是同行?

他還在躊躕,可畢竟眼線敵不過監控,保安內應沒消息,這兒就成了聾子、瞎子。

老大一躊躕,跟班就發懵,眾賊竊竊私語著,齊齊聲討喬小瑞真他媽不地道,沒過兩個小時就把兄弟們的飯碗砸了,對了,還有另一撥新來的同行,眾人一直奇怪地拉著李雲昌追問,最多的一句就是:你真沒看見他怎麽放進去的?

這是極度置疑兄弟們專業的水平的事,當然最關心了,李雲昌的回答也是一句:介個真沒有,他說他是三爺家的,連喬小瑞也是糊裏糊塗著道了。

一聽這個傳說中賊王的名字,大家心頭都是一凜,都看著大哥老跋,老跋不屑地道著:“現在頂著三爺名號作案的太多了,誰可知道真假,別被唬住了。”

又稍慰軍心,可現在連老跋心裏也犯疑,手下喬小瑞也算是老手了,要在他身上塞東西栽贓,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可如果是同行的話,這其中的回旋余地就大了,最起碼不會有牢獄之虞。

念及此處,他下定決心了,對眾手下說著:“大家分頭去找,馬上去找,一定要找到小六下落。”

嘩啦啦走開了一片,不過還剩下的不少,領頭的老J回頭問著:“要真是他反水,可不容易找了。”

“那就把他抓回來上家法。他在外面可是顆定時炸彈。”老跋道。

眾人領命,齊齊出門,在小院落門前,零亂地一堆電單車,破面包車,還有步行出了路口,直接打的走的,這一個團夥經營到現在,怎麽看也是具備相當規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