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鄉警也瘋狂 第六章 媒男媒女

五原的冬天很冷,酒店大廳的玻璃門隔開了兩個迥然的世界,余罪推門出去時,有點奇怪,這麽冷的天氣,安嘉璐卻是別有興致似的,站在車水馬龍的街入口。

紅色的風雪衣,垂著老長的圍巾,雪白色的,余罪一下子想起了在學校那堂課上聽到的名字:烈焰玫瑰。那個名字起得真傲,傲得大多數人第一個猜到的就是喜歡紅色、熱情奔放的她。

余罪奔上去了,迎著安嘉璐站定時,歉意地笑了笑,說了句謝謝,安嘉璐卻是稍有懊喪,不介意地道著:“什麽事也沒辦成,謝什麽謝啊。我可盡力了啊。”

“所以我要謝謝你嘛,要我請,肯定請不來。”余罪道,飯前悄悄和安嘉璐聯系商量,因為二冬兄弟夢中情人的事,他可動了不少曲線腦筋。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多了個狗少插科打諢,又來了個任務把人全集合走了,這事情嘛,恐怕是要功虧一潰了。

相視間,安嘉璐突然噗哧聲笑了,她看著余罪笑,余罪也笑了,不好意思地笑。半晌安嘉璐開始數落他了:“這事不是我說你,不行的,現在的人多實際呀,燕子工作剛解決,追燕子的人多得去了,而且她好像根本對李二冬沒什麽感覺嘛……再說李二冬也不能差成這樣啊,一句像樣的話都沒說。”

說到此處余罪也肚疼了,誰可能想到,立志當鑒黃師的兄弟,見了女人還害羞,他一想解釋著道:“那正說明他太在意了,所以他才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人家根本不在意呀,剛才還說了,那什麽李逸風挺有意思的……哎對了,那傻孩子你那兒撿的?”安嘉璐哭笑不得地道,怎麽余罪周圍,都是奇葩。

“不是撿的,鄉派出所民警。”余罪不好意思地道。

“哦,怪不得呢,臉皮厚得快賽過你這個所長了……你別再給我下任務,我真沒辦法。”安嘉璐道,要堵余罪的口。

“想想辦法嘛,你看二冬兄弟多可憐,躺醫院床上時候,他悄悄告訴我,他還是處男呢。”余罪道,這是個笑話,可卻讓余罪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安嘉璐噗聲一笑,問著余罪道著:“這在你看來,是不是不可思異的事?”

一問臉色好像嚴肅了幾分,余罪咯噔心裏一下,他覺得那雙目光的責難意思很強,他笑了笑,小聲道著:“再齷齪的人,心裏也有一塊聖地。他心裏那塊聖地是愛情,也是他最不可能得到的東西……他是表面看上去有點無賴,可心裏比誰都梗直,我真怕這個秘密把他憋壞了。”

“可也不能這麽亂點鴛鴦譜,亂牽紅線呀。”安嘉璐釋然了,對於余罪這個解釋很滿意,她絕對想幫的,不過她一籌莫展,這種事,可教怎麽幫啊。

凡事到余罪手裏,總不缺餿主意,他連出若幹餿主意,包括利用鼠標老婆約燕子,制造碰面的巧合;包括讓安嘉璐耳邊提醒二冬兄弟的英勇事跡;包括動用一切可能動用的資源給兩人制造機會。安嘉璐聽得哭笑不得,余罪這架勢,幾乎要動用重案隊了。

“好了好了,別煩了,幫歸幫,結果我可不敢保證啊。”安嘉璐道,打斷了余罪的教唆。余罪笑著點點頭:“其實幫就好,不必在意什麽結果。”

“什麽意思?沒結果不還是白忙乎嗎?”安嘉璐道。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兩情若是長久時,又何在朝朝暮暮。”余罪道。

“你會不會用?那說得是兩情相悅,李二冬對燕子是單相思。”安嘉璐給逗笑了。

“沒錯,我就這個意思,反正兩情長久的可能性不大,還不如找點朝朝暮暮地安慰呢,省得他一天郁悶著。”余罪道。安嘉璐嗯聲又笑噴出來了,她手指點點余罪,很不中意的樣子,余罪笑著直得瑟。

媒事方定,余罪看看時間,提醒著安嘉璐該回家了,要不想回就給她開房去,聽得安嘉璐羞紅著臉,很不客氣地腳尖踢了余罪一腳,踢完了才發現好像撒嬌發飚的對象錯了。好在余罪根本不介意,屁顛屁顛去開車了。

上車坐定,安嘉璐家在小栗原小區,距離這兒夠遠了,車行駛寬闊的濱河大道上,前行不遠,安嘉璐像是很少見到城市的夜景一般,開了車窗,饒有興致的贊嘆著:“燈光真美啊。我都記不清多長時間沒有看到見到過了。”

“就是空氣不好,從鄉下回來,馬上感覺到這裏簡直就是毒氣室。”余罪道。

“對了。”安嘉璐回過頭來了,看看余罪,饒有興致地問著:“說說你的所長心得……上次碰到鼠標,還說你挺郁悶,不像啊,看得活得挺滋潤的。”

“咱們的人生都是面具人生,都是戴著一張面具活著的,比如你,帶著一微笑的面具,不管辦護照的什麽貨色,你都得笑臉相迎,對吧?”余罪問。安嘉璐點頭笑了,那是,心裏郁悶臉上也得笑著。余罪又說了:“比如咱們大多數同學,現在已經戴上了一個威風的面具,明明都是苦窮逼,還必須裝出一副牛逼的人民警察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