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思維的子彈 第六十章 情亂愛錯

“瀾姐,您小心點。”

余罪扶著車窗,醉態可掬的溫瀾,在進車門的一刹那,回眸笑吟吟地看著他,順手撫過他的頰部,不過指尖卻挑著余罪脖子上粗大的金鏈笑道:“好帥啊。”

明顯是調侃,余罪知道自己的品位和帥掛不上邊,看著她坐好,輕輕地碰上車門,回頭時,劉玉明和尹天寶還側立在車邊,那個變態很躊躕,似乎怕別人欺負他姐妹;而尹天寶卻有點猶豫,似乎也不放心余罪的人品。

“走啊,小二。”溫瀾在車裏喊著。

“哎,好嘞。”余罪顧不上斟酌那麽多了,現在他對溫瀾的興趣,越來越濃了,這個二奶一點的也不像二奶,恰恰劉玉明和尹天寶,才像被她拋棄的怨婦。

車倒出來了,嗚聲加速,毫無遲滯地飚上了路,堪堪沿著路牙走的,那技術臭得尹天寶直皺眉頭,他隔著一輛車不悅地問著:“劉醫生,這什麽意思?”

“這是生意,別多問了。”劉玉明臉色的表情消失了,開門,上車,倒著出來,尹天寶狐疑地跟著,有點心神不寧。眼前老是那張嬌容玉顏的晃悠,晃得他有點心煩意亂。

左拐、右拐、直行,余罪真有點暈,現在明白為什麽要禁止酒駕了,這還沒喝醉,怎麽看路面都是晃著,人影都是重的,他努力地讓自己清醒著,放慢了車速,不過車開得還是有點扭。

副駕上的溫瀾似乎並沒有介意他這麽爛的技術,手伸著,在6盒著拔弄著,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張舊唱片,他塞進去了,一摁開,便是滿廂輕柔的音樂。

好像是鄉村音樂,輕柔中帶著幾分悠閑愜意,恰如此時她的心情,余罪瞥了眼,她放低了座位,半躺著,眼閉著,嘴唇輕籲著,跟著音樂節奏哼哼,那樣子仿佛海棠春睡,睡姿優美得,把胸前的曲線畢露得淋漓盡致,又仿佛是貴妃醉酒,慵懶的醉態仿佛在傳遞著一個讓人血脈賁張的誘惑。

嘎車急刹住了,余罪嚇了一跳,他沒踩啊。

眼睛往前看,才發現到紅綠燈了,再晚上就追上前車的屁股了,他低頭時才發現,溫瀾的左手已經拉起了手刹,這下子驚得他綺念頓消,敢情人家沒醉,是他媽我暈了。

“過了這個路口,往南走……稍慢點,靠路邊歇歇,你開車是夠爛的啊。”溫瀾輕語道。

“哦,我以前就洗車,沒怎麽開過車。”余罪道。

“咯咯……那現在開車的感覺好?還是洗車的感覺好?”溫瀾故意一般,側頭問著。

“好像是洗車的感覺好。”余罪道。

“能告訴我原因嗎?”溫瀾道。

“洗車時候每天累得醒不來,而現在,每天有點睡不著。”余罪道。

這是一個真實感受,而且是余罪慣於撒謊用的伎倆,一切都是真實的,其實只需要在關鍵的地點撒個謊就可以了。對於他迅速“發跡”的經歷,要是能天天睡得著,那才會讓人起疑的。

沒說話,明顯看到了溫瀾欲言又止。於是余罪有點明白了,那些事,這個女人肯定知悉詳情。

車起步了,悠悠地駕著,速度放得更慢了些,余罪不敢大意了,別出師未捷先出個車禍,那就郁悶了。過了紅綠燈,又行了幾公裏,在溫瀾的示意下,他靠邊停下了,溫瀾摁下車窗招著手,一家便利店的店員奔上來,接了錢送了幾瓶冰水,她遞給余罪一瓶,灌了口,一股清清涼涼的味道從幹燥的喉嚨直進發燒的胸臆,一下子覺得舒服多了。

“不要想那麽多,咱們的經歷都差不多,想站到自己願意站的位置,就需要做很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溫瀾幽幽地道。余罪側頭,看溫瀾這麽嚴肅,仿佛總隊政委給大家上思想政治一樣,似乎就是疏通你的心結來了,他笑著道:“做都做了,還能怎麽樣?”

“是啊,後怕有機會,後悔卻沒機會了。”溫瀾道,看余罪瞥眼,她莞爾一笑問:“你還在後怕?還是非常後悔?”

“都有。”余罪道,咕咚聲灌了口冰水,壓抑著腦子裏的想法,剛剛一直想車禍,現在倒好,開始想車震了。

“沒什麽,他們都幹過,而且幹了很多……比如劉醫生,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被吊銷執照的黑醫生,就在家裏專門給道上受傷的兄弟醫傷……比如天寶,兩年多前,他不但破產,還欠了一屁股高利貸,一眨眼,他們都站到讓人羨慕的位置了。”溫瀾道,眨著長長的睫毛,在向耷拉著嘴唇,口水快流下來的新人余罪傳遞著一個勵志故事。

那叫路漫漫其修無兮,你得上下而求索,這就是道,黑道也算道啊。

噝,余罪很沒品位地吸溜了下唇邊的口水,不相信地道著:“您是說,寶哥……以前破產了,還欠高利貸了?那玩意恐怖,沒被人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