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警營過大年 第十九章 情為何物(下)

最怕又接到同樣的邀請。

“哦,我想起來了,鼠標說了……要出遠門嗎?”安嘉璐問,似乎變得關切了。

“說不來。也可能是本市的案子,說不定就得給圈起來了。”余罪道。

“那……”安嘉璐似乎有點猶豫。

“你要想見我,那我就爬墻出去,不過你得負責啊,晚上肯定回不來了,明天還得早走。”余罪放低了聲音,戲謔地道。

“我負責到大街給你找個地方睡啊?凍不壞你。”安嘉璐輕笑著道,笑聲中又叮囑著:“那一切小心啊,你們幹的事太危險,不會又是什麽危險案子吧”

“放心吧,不會,估計是那個案子的後台支援,沒那麽嚴重。”余罪道,心裏泛著溫馨的感覺,被人牽掛著的滋味,總是很美滋滋的。

“那就好……不過,我想你……”安嘉璐似乎想說什麽,被卡住了。

余罪知道,讓一個很傲的女人放下矜持,比脫下衣服還難,他笑著道:“放心吧,一解散我就給你打電話,不過有件事我得提前說清楚。”

“怎麽了?”安嘉璐問。

“你沒出師之前,咱們先別吃自己的手藝成不?”余罪笑著道。

“好吧,這個可以有。”

安嘉璐笑了,電話裏銀鈴般的笑聲,聽著賞心,就在這種銀鈴般的笑聲中,結束了這個關切的問候。

還好,總算沒有更難的抉擇,余罪扣上電話時,長舒了一口氣,奔上了剛剛停下的公交車,擠著上去了。

有時候人很糾結的,特別是感情方面的事,就像多頭案情一樣,你得選出最直接和最有價值的。好像也不對,感情如果是理性的,似乎就不應該有這麽多欲望的成份;可如果它是感性的,為什麽又帶著如此多的理智成份?

這就是安嘉璐和栗雅芳的區別,一個是理性和理智的玉女,一個感性且性感的欲女。

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可他覺得如果放棄一個選擇,肯定是不正確的,因為理性的思念和感性的享受,都是一個人需要的東西。

哎呀,尼馬,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恥了,明明想約炮,還給自己找了這麽多借口。

余罪輕輕地扇著自己耳光,賤賤地笑,暗暗地自責,隨著越駛越近的公交車,漸近了今天的目標。

嫻熟地把車泊在一個狹小的車位裏,栗雅芳沒有下車,打開了車內燈,掀下了駕駛位置頂上的鏡子,那是她專門訂制的,很大,方便在需要的時候,保持一位經理人應有的儀容。

今天似乎就很需要,她仔細地看了眼剛做的發型,又湊近看了下水潤的眉睫,然後拿著唇膏,細細地抹了一遍紅唇,抿了抿,鏡子裏,那雙唇帶著靚麗的光澤,那臉蛋,泛著晶瑩的玉色,那雙眼,帶著靈動的俏皮,而整個臉,因為發型的緣故,似乎又多了一份輪廓的感覺,嫵媚中帶著幾分硬朗的美……這就是她需要的形象,足足耗費了美容師一下午的時間。連美容師也納悶,栗總為什麽要變成這樣與以前小家碧玉截然不同的形象。

最後一道工序,往領間噴了幾下香水,她這才開門下車,看看時間,差十分十八時,婷婷走向門廳,站在這個高大門廳之前,等著為悅己而容的另一位。

這時候她心裏泛起著一股子怪異,很多年沒有這種忐忑的感覺了,就像小女生生怕男朋友不樂意一樣,為什麽今天會有這種感覺呢?

她說不清,兩個人甚至沒有過一點浪漫的經歷,初識是從怒目相向開始的,而且這個混蛋當時還吐了她的律師一臉……一想到這個她就笑,敢給律師這種待遇的人可不多見。之後她記得余罪誠懇地給他放了一張十萬的銀行卡,賠得數目不夠,還有種好讓她感動的感覺……再之後在深港,那天她喜出望外地看到余罪那個悍匪的形象,卻不料被他損了一頓,剛回去就接到了電話,她在電話裏很生氣地罵了他……之後,那驚魂的一刻,她想自己這一輩子就這麽糊裏糊塗過去了……清醒的第一時間就扇了他兩個耳光,誰可知道,痛恨的卻是最應該感謝的一位。

好多好多的陰差陽錯,組成了兩人好難理解的故事,每一段都能讓她回味良久,或怒火中燒、或驚魂未定、或深深感動,或酣暢淋漓。她撫撫自己的臉龐,有點發燒的感覺,追她的男士很多,她總是這樣那樣的扭捏、婉拒,可沒有想到,主動去追一個人,也會讓她覺得有點扭捏。

第二次看時間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小跑而來的余罪,挺直著腰、兩手握拳,標準操步,簡單裝束,一身橄欖色的冬裝,顯得很幹練,她笑著招招手,嗨了聲,余罪向著她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