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警營過大年 第二十五章 怵目心驚

去特麽的,他極度郁悶地拿起酒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幾口,火辣辣的感覺從喉間直到胸前。

嘭,門開了,老婆回來了,剛哭過,她不像平時那樣奪走老公手裏的酒瓶子,而是氣咻咻地脫了外衣,拉開了被子,捂著臉在被子裏抽泣。

“哭……哭個蛋呀……”葛寶龍重重把酒瓶一跺。

“沒本事整錢,可有本事罵老婆,你不跟你爸借錢去?”刁婭麗火了。

“七八年都生不出個娃來,老子好意思回家嗎?”葛寶龍灌著酒,呸了口。

“去你娘個腿,你沒本事,又怨老娘?”刁婭麗更火了,拿著枕頭扔過來了。

“少給老子裝,結婚時候,你特麽就是個被人操過的爛逼,還沒準打過多少回胎呢。”葛寶龍火了,壓抑在心裏最深處的怒火噴出來了。刁婭麗瘋了,瘋狂地從床上跳下來,瘋也似的撕扯著,連抓撓帶耳光罵著:“王八蛋……我跟你這麽多年,你就這麽對我……我跟你拼了……”

“滾尼馬的……”葛寶龍看老婆披頭散發的瘋勁,這家子姓刁的已經讓他出離憤怒了,借著酒勁,順手一瓶子敲在老婆的頭上。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嘎然而止。

六棱的瓶身,很硬,葛寶龍一下子傻了,跟著抱著老婆開始大哭了。

刁福貴剛剛和衣睡下,早聽到倆口子吵了,老婆哄著小孫子,不讓他去,這當會卻是安生不下了,披著衣服出了門,直奔樓上,撞開時,他嚇傻了,女兒直挺挺的躺屋中央,頭枕處一片血汙,畢竟操刀戶出身,他悖然大怒,上前一腳踹開了正撫人慟哭的大婿,悲慟得只有嘴唇在抖,音都發不出來了。

驀地,他後腰一疼,啊聲回頭,他看到了,大婿葛寶龍血紅的兩眼,手裏正拿著廚刀,已經捅進了他身體裏。

“老狗,你也有今天。”

葛寶龍酒壯瘋膽,眼見老婆已經斷氣了,他想著自己遭遇的種種待遇,都與這家姓刁的不無關系,一腔子怒火全部發泄出來了,一拔,拉出來一片飛濺的血,然後是沒頭沒腦地朝著老丈人身上一陣亂刺亂剁,直到力氣使盡,他看著老丈人血泊淋漓,死不瞑目的樣子,那股子兇性卻是更盛了。

抱了抱老婆,給老婆擦凈了額頭,他血紅的眼睛兇光四射,老婆這樣子,都怨他媽的處處辱他、罵他的刁嶽母,沒那個刁女人,那至於成現在這樣子。回頭二話不說,提著刀,直奔下。

嶽母剛起來,他揮手一刀,喊聲間眼看見血濺如湧,又是一刀、再來一刀……直到哀聲已絕,滿床黏血。嚇得直哭的孩子,他回手拎著就是一刀。

啊一聲,二女婿沖上來了,直去抱孩子,葛寶龍像已經失去神志的瘋人,手起刀落,直抹脖子,像他平時切菜斫肉一樣,眼光奇準,一刀撂得二婿仆在地上,整個人抽搐著,脖子裏大片大片的殷血,已經發不出聲來了。

“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

二女兒目睹家裏的血色時,驚聲尖叫地、連滾帶爬地,往院門外跑,慌亂間,打不開已經被鎖上的大鐵門,追出來的葛寶龍怒而相向地撲上去,一刀斫向小姨子的後頸。

“姐……姐……姐夫……別殺我”

刁婭琴回頭看到了,持刀的正是她姐夫葛寶龍,她痛楚地哀求著,人靠著門,慢慢地萎頓下去了。

葛寶龍持著刀僵在原地了,一絲不忍閃過了他的眼睛,他手顫抖著,想伸過去,扶著刁婭琴,可驀地又縮回來了,他看到了,刁婭琴豁開的頸口,在大股大股噴著血,幾乎幾個刹那,她的眼睛就無力的閉上了,直剩下身體在無力地抽搐,很快也停了。

持刀的手在抖,站著的腿在抖,葛寶龍的整個人在抖,怒火渲泄後是巨大的恐懼襲來。他喃喃著……我殺人了……我殺了他們……我殺人了……他留戀地回頭看了眼妻子躺著的房間,嗷地……如狼如豺地仰頭吼著。

鮮血淋漓不僅僅是一種痛快,更是一種椎心的痛。

他不止一次威脅、想像過要手刃欺他、侮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一個溫暖的家庭成了一個血腥四溢死地,他又覺得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嗷……他發著一種如嚎、如泣的聲音,沖出了院門,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中。

半個小時後,鄰居聽到沒有聲音才壯膽出來看,院門開著,刁家的二閨女刁婭琴就撲在地上,身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鄰居不敢上前,叫來了治保、村委幹部,三個人第一時間報了警。

雪天路滑,出警一個小時才到,好在有起碼的常識,現場拉開了封鎖線,院門口躺著的女受害人已經沒有生命特征,一邊匯報,有兩位聞著味道不對,壯著膽往家裏走了走,在看到堂屋的慘狀時,兩位警員下意識地,連滾帶爬到了墻角,痛苦萬分地在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