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用美人計勾引大爺啊(第3/3頁)

他能有今天的心性定力和變態到畸形的單兵作戰,歸功於從四歲起就在爺爺的教導下浸淫家傳三十六路宋江拳、以及福建南拳梅花樁、廣西小策打,而他本人對歡放長擊遠的北派長拳尤為癡迷,簡直就是走火入魔,二十四破手爐火純青,難得的是陳慶之內家拳的底子也很深厚,那是他爺爺逼出來的,陳慶之現在還記得老人帶他去晉祠附近打形意拳的情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滴水穿石,用在陳慶之身上再合適不過,現實世界永遠沒有一夜崛起的高手,哪怕是單挑過北方一等一大梟孫滿弓的陳慶之,也從不敢以高人自居。

看了看手表,陳慶之開車去南京市血液凈化中心,因為算時間象爻就要到這裏進行血液透析,果然等他停車沒多久,叫王解放的男人便帶著象爻趕來,看到這家醫院的規模档次,陳慶之松了口氣,血透需要4個多鐘頭來清除病者體內的毒素和水分,陳慶之就在走廊一根接著一根抽煙,等他抽完一包,正愁身上沒錢去買,陳二狗剛好趕到醫院,跟王解放點了點頭後拋給陳慶之一包20來塊錢的南京,現在生活水平上去了,短時間也不至於從這個位置跌下來,總不能太虧待自己,就不再怎麽抽3塊一包的綠南京,畢竟好煙對身體也好些。

陳慶之也沒有客氣,抽了根第一次抽的南京煙,他抽煙極慢,初一看,有條不紊,還以為這是個很慢性子的男人,陳二狗發現陳慶之有一雙修長的手,指甲修剪幹凈,這是一個不喜歡跟人對視的爺們,很容易讓人誤認為那是畸形的極端自負,所幸陳二狗沒泛濫虛榮心和多余自尊,也不覺得陳慶之沒把他當回事,陪著抽煙吐出一個煙圈,道:“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啊。”

陳慶之沒有答話。

“抽過大東北的青蛤蟆旱煙沒?”陳二狗輕聲問道,眼睛裏有些神往,很久沒抽燒刀子入心入肺一般的青蛤蟆煙草了,這麽一說,就來了癮頭,夏河抽雪茄抖威風的姿態給他造成一種錯覺,估摸著以後再飛黃騰達,陳二狗都不會去碰雪茄這玩意。

陳慶之依然很不給面子的無動於衷。

“那青蛤蟆煙就跟你們恒山老白幹一樣,帶勁,你這次來南京帶酒了沒?”陳二狗也不覺得自唱自彈乏味,一個接著一個拋出問題。

陳慶之似乎打定主意不鳥陳二狗,只顧抽煙,一點沒有吃人家嘴軟的覺悟,王解放受不了這兩個不正常人類,幹脆起身離開,眼不見為凈。

陳二狗也開始沉默,今天之所以特地跑過來,是想看看陳慶之這尊大菩薩滿不滿意,真不滿意,他還得立即換個法子伺候著,沒辦法,誰讓人家的彪悍放在台面上,瞎子都感受得到,而且陳二狗也從王虎剩嘴裏聽說過陳慶之祖輩的非凡淵源,他太爺爺陳燁煌就是太原老一輩晉商中的執牛耳者,真正的大戶人家,解放戰爭中順應大勢,站對了隊伍,跟上海榮家、洛陽李家一樣成了沾點紅色成分的巨賈,三反五反,幾次大整頓中都安然無恙,可惜到了文革期間,共計五代人輝煌120年左右的基業在陳慶之爺爺手上刹那間崩塌,從此家族命途多舛,那場歷時數年發生在陳李兩家身上的恩怨糾葛隨著陳慶之爺爺病逝,真正內幕也就差不多湮沒於厚重歷史塵埃,王虎剩透露其中一尊稀世馬超銅雀是兩家人的最大心病,據說那玩意就算放到了故宮,也是鎮館級別的大國寶,這就怪不得了,逃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八個字,所以陳二狗第一眼看到陳慶之就覺得這男人命真衰,如果他家族熬過文革那場動亂,哪用得著來南京寄人籬下,那就是富過六代大家族的世家子弟,比當下那些兩三代的公子哥可牛逼哄哄不少。

瞥了眼陳二狗一個人在邊上唉聲嘆氣,一直沒理睬他的陳慶之嘴角勾起個弧度,那雙炎涼輕薄的眸子眯起,構成一個內斂含蓄的稀罕笑意,這家夥把煙全給陳慶之後自己就沒貨了,結果又不好意思開口,只能憋著忍著,陳慶之拋過去一根煙,打火機在離陳二狗不遠不近的地方點燃,陳二狗愣了幾秒,然後趕緊叼著煙把臉湊過去,點燃,靠著墻壁重重吸了一口,陳慶之這才收起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