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時隔三十年的再會(第2/3頁)

“走好,年輕人,我會等著你的,咱們還剩一瓶酒呢。”費教授遠遠坐著,老人在月色下開始唱歌,是一首憂傷的英文歌曲。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for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

We'll take a cup of kindness yet

for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for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白光一閃,土坑沒了,連同裏面的金屬保護層一起消失,土地平整,上面野花爛漫,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

劉彥直睜開眼,又是黨愛國那張臉。

“成功了麽?”他急切的問道。

“天亮去費教授家看看,我答應過他,要去陪他喝剩下的那瓶酒。”劉彥直爬出土坑,換下燒焦的中山裝。

黨愛國等不到天亮了,他立刻給留守研究中心的部下打電話。

“小王,費教授是哪一年去世的?”

“費教授還健在啊。”小王迷迷糊糊的回答,“他老人家身體還行,沒聽說住院。”

黨愛國掛了電話,沖劉彥直豎起大拇指。

“穿越津貼。”劉彥直說。

“馬上到賬。”黨愛國笑道。

……

上午,劉彥直拎著兩瓶五糧液,二斤五香花生,站在了江東大學高職樓前,保安詢問他找誰,他說我找費教授,保安狐疑的看了看他,拿起電話通知了樓上住戶,然後說:“你上去吧。”

歷史發生了改變,應該在1988年死去的費教授並沒有死,而是脫胎換骨痛改前非,不但戒了酒,還搬去女兒家照顧老伴,漸漸也開始上課,他的課風趣幽默,博得很多學生的喜愛,九十年代,新來的校領導慧眼識才,開始重用老費,讓他帶研究生,主攻宇宙物理學,如今中國物理學界的大拿,有很多是出自費教授門下,其中就包括黨愛國的導師。

費教授已經九十高齡,從不見客,今天是破例,所以樓下保安很驚訝,他不知道的是,來的是費教授多年前的老友。

劉彥直站到了門前,深吸一口氣,對他來說,時間只過去了幾個小時,但是對屋裏的人來說,已經整整三十個春秋,他擔心過度的激動會影響老人的健康,但是三十年前的承諾,他不能爽約。

門開了,是一個花甲老婦,戴著老花眼鏡,擡頭看劉彥直,搖搖頭,回頭道:“爸,你的客人。”

“是費楠大姐吧。”劉彥直笑道,“咱們見過的。”

已經六十歲的費楠看看他,在記憶裏搜索不到此人的印象,含糊道:“哦,你們聊吧。”

費教授坐在客廳角落的輪椅上,腿上鋪著毯子,臉上遍布老人斑,頭發也只剩下純白的幾綹,本來呆滯無神的眼睛,看到來客後頓時有了神采。

“你終於來了。”老人艱難地說道。

“我答應過你的,三十年後再見。”劉彥直鼻子有些酸,時光對他來說只過了一夜,對費教授來說卻是滄海桑田。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for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和三十年前一樣,一曲《友誼地久天長》響起,老人中氣不足,唱的很吃力,劉彥直忍著淚水,和他一起哼唱:

“怎能忘記舊日朋友 心中能不歡笑

舊日朋友豈能相忘 友誼地久天長……”

唱完了歌,費教授興奮起來,喊道:“小楠,拿我櫃子裏的酒,那瓶三十年的淮江特曲來。”

費楠在陽台晾衣服沒聽到,才六歲的曾孫女跑了出來,幫太爺爺拿出了那瓶陳年佳釀。

劉彥直拿出五香花生米,擺在費教授面前的小桌板上,擰開了三十年前的淮江特曲。

“老費,整一盅。”劉彥直給他滿上了酒杯。

放了三十年的瓷瓶白酒,早就跑味了,如同白水一般寡淡,但是費教授喝的很開心,他沒牙了,吃不動五香花生米,用枯槁的手捏給曾孫女:“小萌,吃花生。”

小女孩瞪著天真的大眼睛問:“太爺爺,他就是你說的那個老朋友麽?”

費教授說:“對,他就是太爺爺說的時光穿越者。”

小女孩歪著頭說:“什麽是時光穿越者?”

費教授說:“他們可以跨越時空,改變歷史,扭轉乾坤,拯救人類……他們是和時間賽跑的人。”

費楠走了過來,見老爹給孫女花生米說,忍不住責備:“爸,我說多少次了,不要給孩子東西吃,您手臟,花生米也容易噎著她。”

費教授對劉彥直道:“看看,我這個女兒和三十年前沒什麽改變,還是這個臭脾氣,不孝順!”

費楠發現老爹面前居然擺著酒杯,頓時色變:“爸,您不是戒了三十年了麽,怎麽今兒又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