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尋找老子

翠微山上有時空蟲洞並不是秘密,蟲洞本身就是無處不在又轉瞬即逝的,劉彥直和黨愛國已經親自見識過一次清代老虎的穿越,這次又領教了白堊紀來的蛇頸龍,但這種體驗帶來的並不是驚喜,而是驚悚。

“也許是因為我們頻繁的穿越造成的時空塌縮。”黨愛國道,見劉彥直有些不明白,又補充說,“是我們把時空之門搞亂了。”

“如果時空門大開,侏羅紀的恐龍們蜂擁而來,世界不得崩潰。”劉彥直腦洞大開。

黨愛國聳聳肩:“如果只是這麽簡單就好了。”

劉彥直再問,黨愛國卻說只是一種不祥的預感,並沒有切實的科學依據。

南風湧起,鼓著粗麻布做的船帆向前航行,突然之間,劉彥直又有一種被人緊盯著的感覺,在翠微山頂他就有這種感覺,以他的感知能力竟然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但可以確定的是對方並無惡意。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在江底與蛇頸龍搏鬥的時候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幫助自己,蛇頸龍的脖子靈活,牙齒如剃刀般鋒利,劉彥直在水下活動受限,勉強能打個平手,有幾次差點被咬到,千鈞一發之際,蛇頸龍總是停滯了半秒鐘,想來不是這冷血畜生嘴下留情,而是有第三方出手。

……

大木船沿江北上行駛了三天,按照長者的囑托,到了種粟的地方就是宋國了,船只靠岸,眾人登上宋國的徒弟,在一名經常來往於宋國和蔡國之間的向導帶領下繼續跋涉,五名瘦骨嶙峋的奴隸替他們扛著行李,穿越者們並未大發慈悲,平等對待這些奴隸,在奴隸制社會就得尊重當時的風土人情和制度規矩,將自己的三觀強加於人只能適得其反。

向導早年是個商賈,會說好幾國的方言,中華民族的語言發音受到過若幹次的外來影響,但是文字一脈相承,所有沒花太大工夫,大家就跟向導學會了中原一帶通用的語言,春秋時期的語言詞匯量少,發音重復率高,最明顯的例子就是老和李是同一個發音。

老子本姓李,就是穿越者們此行的目標人物。

遠方有一頭體型很大的麋鹿在深深的草叢中探頭探腦,劉漢東從肩上摘下步槍,笑呵呵問大家想不想吃鹿肉。

一聲槍響,麋鹿倒地,奴隸們被巨大的槍聲嚇得蹲在地上捂住了耳朵,劉漢東指了指遠處的獵物,他們才興高采烈的跑過去,將麋鹿擡了過來。

沒有鐵鍋,沒有爐灶,只能支起來做燒烤了。

劉彥直等人準備親自動手,可向導卻說這種臟活交給奴隸去做就好了,於是大夥兒興致勃勃的看著奴隸們麻利的給麋鹿剝皮,然後在地上挖了個大坑,將剛剝下來的鹿皮鋪在坑裏。

“這是要做什麽?”關璐問道。

“煮肉。”一名奴隸答道。

奴隸們拿著皮囊去附近水塘裝了許多水來,傾倒在鹿皮鋪墊的坑裏,同時收集了大量柴草點燃,將一堆石塊丟進火裏,等石塊燒的通紅後,再用木棒將石塊托起丟進水坑,水漸漸沸騰,此時再將切薄的鹿肉放進去涮涮,撈出來就能吃。

大家都驚呆了,如此原始的大號涮鍋,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鹿肉倒是新鮮肥美的,甚至不用蘸佐料,入口鮮香無比。

向導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人又開朗健談,於是黨愛國問他知不知道鹿邑的名人李耳。

向導搖搖頭:“沒聽說過,這人幹什麽的?”

“那麽李伯陽呢,老聃呢?”黨愛國繼續問,“這人做過守藏室之吏,寫過《道德經》。”

向導一臉懵逼。

姬宇乾道:“黨教授你疏忽了,道德經的名字是後世人取的,現在應該叫《老子》。”

黨愛國幹脆背誦了一段道德經的原文:“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向導依然表示從未聽說過。

這下大家都慌了,難不成老子還沒出生,如果有幾十年的差距,這一趟穿越就算白跑。

“或許是他孤陋寡聞,只認識做生意的市井之輩,不認識文化人。”劉彥直開解大家。

“但願吧。”黨愛國一顆心拔涼拔涼的,他所選擇的時間錨點是老子活動的高峰年代,按理說這種哲學家思想家應該是聞名天下的,就如同孔丘那樣,不過老子和孔丘還不一樣,老子的身份有疑點,司馬遷懷疑老子就是老萊子,也有人懷疑是周太史儋,但不管是誰,《老子》這本著作是存在的,如果連《老子》都不存在了,這世界可就真亂套了。

尊貴的大人們吃完了涮鍋,奴隸們這才一擁而上,將剩下的內臟、骨頭、血液一掃而光。

吃飽了繼續上路,通往宋國都城的硬土路上有兩道深深的車轍印通向遠方,路兩旁是一望無垠的荒野,一行人走在古道上,心情忐忑沉重,他們生怕是自己的穿越對歷史造成了未知的影響,導致老子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