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開導

這件事情在王局長的授意下，只有警局內部和學校的領導知道內情，對外並沒有作宣傳。所以在松江市的媒體上，沒有一點的消息。

但是楊明的心卻是很沉重的，這可是殺人啊！和平時的打架鬥毆有著本質上的區別！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楊明殺的人是十惡不赦而且的確該殺的人，如果不殺他，那他還不一定會幹出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替天行道，這是多麽可笑的一句話！楊明自認為不是冷血的人，但是也不是大俠！抱打不平倒是可以，懲惡除奸這種事還是留給警察來做吧！

雖然剛才在警局，他可以為了自己的清白鎮定地和警察辯護，氣定神閑的說自己是正當防衛，而現在，楊明內心深處的那種恐慌迅速的占領了他的整個身體！

楊明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好似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根本邁不開步子。

“楊明，你怎麽了？”一起出來的趙瑩看著楊明有些蒼白的臉色，擔心地問道。

“啊？我……沒事……”楊明看了趙瑩一樣，苦笑道。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永遠不知道當局者的感受，在趙瑩和李校長看來，楊明只是做了一件好事，雖然殺了人，但是殺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就像平時看電影一樣，警察擊斃了罪犯，在觀眾的眼中那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會去同情那個罪犯，反而認為他死有余辜！

楊明不是警察，也不是殺人如麻的歹徒，他只是個學生，不可能有那麽好的心理素質。他現在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姬水生那張不斷從鼻子裏冒著血泡，慘白而猙獰的臉。

“楊明，你等一下！”身後的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原來是陳飛：“楊明，你先等一會兒，我還有事情和你說，李校長、趙老師，你們先回去吧，一會兒我會送楊明回去的！”

“那好吧，陳隊長，既然你還有事情，那我和小趙就先回學校了，你也知道我工作很忙，離不開人，不過你可要把我的學生完璧歸趙啊！”李校長笑道。

完璧歸趙？趙瑩的心裏一緊，自己姓趙，難道校長看出點什麽了嗎？這些天的相處，她和楊明的關系早已經超越了師生的關系，是姐弟？自己雖然比楊明大那麽幾歲，但是每次都是楊明保護著自己，自己反而像個妹妹似的。說是朋友，似乎更貼切一些，但是兩個人的關系僅僅是朋友嗎？趙瑩也搞不清楚。可她聽到李校長說了這句話，心裏就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當趙瑩看到李校長那淡定的神情，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李校長，您就放心吧，您和王局是老同學，我要是把您的學生怎麽樣了，王局還不把我的骨頭給拆了啊！”陳飛笑道。

李校長和趙瑩上了學校的車以後，陳飛才拍了拍楊明的肩膀：“小夥子，心裏很不痛快吧，過來，咱們聊聊。”

“我……”楊明不知道陳飛怎麽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剛才在警局的時候，自己的表現可一直很鎮靜啊！

“呵呵，沒什麽丟人的，來，咱們過去坐！”陳飛指著警察局大院裏的一張長椅說道。

楊明看了陳飛一眼，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後。沒錯，楊明現在的確也很想找個人來傾訴，剛才，他就想把自己的心情告訴趙瑩，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一方面是怕趙瑩替自己擔心，最主要的卻是，置身事外的趙瑩永遠也不會理解楊明這種後怕的心情。

“小夥子，怎麽樣，是不是很害怕？”陳飛靠在長椅上，點燃了一根香煙，又遞給了楊明一根。

楊明不知道陳飛為什麽會認為他也吸煙，不過還是老實不客氣地接了過來，點燃，深吸了一口，然後才緩緩地說道：“開始的時候很怕，現在已經好多了。”楊明不想讓他看扁自己。

“哦？呵呵，你很有出息嗎？說出來不怕你笑話，記得我剛從警校畢業參加工作，執行任務時第一次開槍擊斃了歹徒之後，我整整吐了一宿！而且一個星期都在後怕，晚上還做噩夢！”陳飛邊說邊拍了拍楊明的肩膀。

“陳隊長……我……”楊明聽到陳飛身為警察，也依然如此，終於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壓抑了：“我好害怕！那天晚上的畫面，不停地在我腦海中閃現，雖然我控制自己不去想，但那些畫面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出現，就像是刻在我的腦子裏一樣！”

陳飛聽後哈哈一笑：“小夥子，你已經不錯了，居然忍耐了這麽長的時間，至少你在警局的時候並沒有露怯，不然你這大英雄的形象，可就要被嘲笑了！你也不用覺得丟人，無論是誰，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總會有這種感覺的。但是你記住，你殺的人是壞人，所以你根本就不必有什麽心理負擔，也不要覺得良心上面過不去！你想想，姬水生這樣的人，如果不盡早除去，對社會將帶來多大的危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