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對錯之辨(第3/4頁)

“盧瘋子應該知道線索。”葉天書道。

“他不會告訴誰的,那既是精神病患者,又懂洗腦,我估計自我催眠都難不住他……比如我剛進精神病院,那些醫生做了手腳,有人問我姓名,我下意識的脫口就說,我叫林木生,我是廚師……這應該是讓我在半昏迷中重復,一直成下意識的慣性,盧瘋子和你們打交道十幾年了你們都沒治了他,您覺得我行?”小木道,對於盧瘋子這號可愛的人渣,小木覺得最好的方式是:遠離才安全。

“當然行啊,你不沒被洗腦嗎?”葉天書道。

“那是因為我家很有錢,根本沒誘惑力。”小木道。

“但你學過心理學啊,還是變態心理學,對付盧瘋子這個變態,沒有比你更了解的了。”葉天書道。

“您不了解,我學變態心理學,是因為有段時間,我一直覺得自己有心理疾病,所以就選了這個專業。從變態心理學的角度講,是用心理學原理和方法研究異常心理或病態行為的表現形式,比如感覺、知覺、記憶、情感之類的障礙等等,可恰恰盧瘋子這種偏執型精神分裂所表現出來的行為,不是變態,就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的常態。”小木解釋道,這是常人對變態的誤解。

不過仍然被誤解了,葉天書當然以為這是推脫,他笑著道:“看來,我得想辦法消除你對此事的抵觸心理。”

小木欠欠身子,不著急,他笑著道:“您還是節省點時間和精力吧,如果在美國,可能為了達到私人的目的,我會同意,但在連起碼的線人保護法規也沒有的環境裏,我是不會同意的……你有權滯留我,甚至可以越權扣留我,但你無權要求我做什麽。”

葉天書怔住了,那淡淡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堅定,而這種事,首要、必須、一定是得自願,他眉色稍一動,小木捕捉到了心理變化,提醒道著:“在想怎麽拿捏住我的把柄?沒事,你可以直接問我,精神病醫院開走貨廂車的是我,撞壞醫院大門的也是我,對此我會負責的,或者您可以羅列點其他的罪名扣住我,沒關系,我理解,而且作為弱勢我不會反抗的……簽名、摁手印、口供,都可以,不用刑訊我一定配合。”

這是把不得被警察扣起來的啊?又把葉天書給刺激到了,他下意識地摸口袋,然後又像摸空了一樣,手伸出來,摸著下巴,盯著小木,一時想不透為什麽談話形勢會急轉直下,他喃喃道著:“別誤會,其實可以談的,你可以提提要求,這件案子事關重大,要不盡快連根拔掉他們,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騙。”

“要求?您知道我的履歷了,你覺得我需要有什麽要求嗎?或者,就即便有,您能滿足嗎?”小木道,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葉天書又躊躕了一下,知道對方所言不差了,這種富家出來的子弟,可不是給點小錢就能哄上路的,他難為地撇撇嘴,像是下決心一樣,換著方式道:“好,我們不說要求了,說說良知怎麽樣?你來自一個富貴之家無所謂,那些身陷傳銷團夥裏的人是什麽境地,你見過了,他們被欺騙、被洗腦、變得不人不鬼,專揀親朋好友下手,對你就一點觸動都沒有?但凡有點良知的人,都不會拒絕為此做點什麽……”

小木看著他,臉上沒有表情了,最反感的就這種,以大義之名,行不義之事。

“還有,在襄莊,3326匯報的情況下,三十多位試圖脫離傳銷團夥的成員,被你三寸不爛之舌,全給忽悠得打消反抗念頭了,不但打消了,而且義無返顧地留下當騙子,毀一個可就等於破壞一個家庭啊……我就想了,你對此難道連一點內疚的感覺都沒有?”葉天書道,正是那件事,讓他也覺出了這個人的不凡。

“有。不過感覺不是內疚,我雖然騙他們留下,可也是在救他們,真要發生炸群的事,流血都是輕的……”小木不屑道著:“而且,更內疚的是你們,傳銷的蔓延有它的特殊性,但何嘗不是你們的職責沒有盡到位?找不到它的根,又何嘗不是你們失職?我想提醒您的是,沒有那一條法律規定,警察可以協迫非自願的公民去當線人……您現在的行為,是瀆職加違法啊。”

葉天書氣得胃痛一樣閉閉眼,然後把桌上的資料重重一摔,起身出門了,小木嘴角泛著微微的笑意,吊兒郎當地半躺下了,那樣子,竟然是一點也不著急。

很快,第二位出現了,居然是白醫生,進來和靄可親地自我介紹,白雙喜,認識這麽時間,還沒介紹過呢,接下來就是勸著小木為民除害了。

這個人好感不多,小木笑吟吟地刺激道:“白醫生,你應該因為我的事受到了協迫吧?給我制造假身份、又破壞了警察的部署,這後果都很嚴重啊?您不用解釋,從你衣服上的褶紋上,我看得出您被限制行動自由有些日子了,是不是每天躺在床上唉聲嘆氣?從您的表情上,我看得出,您很緊張和惶恐,是不是連醫生資格也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