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見獵心喜(第2/5頁)

“有幾起盜竊案和他們有關,您不會意外吧?”申令辰笑著道。

“呵呵,那倒不意外,這些壞小子,當年也就兩件事,一件是打架,另一件是偷東西,廠裏的鋼胚子都被他們糟塌了,沒少往外倒騰。”譚智文道。

“他們這夥人,當年打架很厲害,我聽說身手都不錯。”許飛問著。

“那當然,幾乎就是天生的,您想啊,當年的冶鋼可都是手工,上一代那個兩膀子沒有幾百斤力氣?子弟裏,五歲就會揀鋼渣,就從小往回偷鋼胚子都練出來了,知道他們怎麽偷麽?繩子拴著幾百斤的鋼捆往外吊,那身子骨都練出來,打架想吃虧都難。”譚智文道。

這故事聽得許飛和申令辰又是忍俊不禁了,當年那個悲傷的故事,演繹出了多少悲歡離合無從得知,但從警察的角度看,改革的大浪淘沙,留下余孽卻也不少,這些被斷了生路,沒有機會再端鐵飯碗的下崗二代,能幹出什麽事來可想而知。

當了一輩子警察的譚智文說起這幫壞種來,卻也沒有更多的痛恨,他絮絮說著當年下崗的慘相,有些回了原籍,有些作點小生意糊口,甚至有走投無路自尋短見的,一輩子從警給他留下的似乎沒有多少榮耀,更多是哎聲嘆氣,那怕是對這些作奸犯科的壞蛋。

陪著老警譚智文走了一段路,了解了一些舊事,片警小陳把人送回去了,小陳說了,老譚也正上訪著呢,老房子拆遷賠償談不攏,也鬧心著呢。

送走了小陳,申令辰上車,又倒回來聽著錄下的音頻,坐在車裏把涉及到的名字一個一個寫到紙上,開車的許飛隊長看了看他,對於申政委這種強迫症似的細致有點不理解了,他提醒道著:“老申,我怎麽覺得南轅北轍了啊。”

是有點南轅北轍,王子華、康壯案查到了一位女嫌疑人,一周時間確定不了身份,而申令辰又對遊必勝提到這兩個嫌疑人這麽上心,有關內情,申令辰肯定不會講是有位線人提供了消息,他笑了笑道著:“馬寡婦和喪毛現在在我轄區,多掌握點情況沒壞處。”

“可查這些舊事沒有什麽意義啊。”許飛道。

“不,還是有的,一個犯罪模式,不可能一次就達到某個高點,總要有一個升級的過程,一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當賊,也總會有一個蛻變的過程,這叫,誘因和動機。”申令辰道。

“你覺得這夥賊,在鋼廠遺留的那代人裏?”許飛道。

“你明知道,我下不了這種定論啊,不過我現在肯定,馬玉兵和毛世平,在蘇杭肯定沒幹什麽正經生意,從小就形成這種行為習慣的人,靠勤勞致富對他們來講,是可恥的。”申令辰笑道。

兩人談話總覺得很散,聚不到了關注的點上,許飛有點興味索然了,邊發動車邊道著:“不是我打擊您啊,鄭局又催了,一星期都確定不了一個女嫌疑人的身份,該拍著桌子罵娘了。”

“急不得啊,敢做這麽大案的人,能輕輕松松讓我們找到,你不覺得太不現實了。”申令辰苦著臉道。

許飛咬著下嘴唇,幾乎是憋出來的話回著:“可政委哥啊,我怎麽覺得您吃錯藥了啊,一頭揪著與本案無關的馬寡婦、喪毛不放,另一頭把排查範圍,限定在社保人員群體裏,這要傳出去我們十隊正在排查幾市的公務人員,那我這隊長得成過街老鼠啊。”

“所以啊,你得管好大家的嘴,別亂說。”申令辰笑了笑,放起了隨手的筆記。

車啟動上路,又繼續著這個沒有目標的查找,幾條線仍然是散的,驚鴻一同的女嫌疑人、依然逍遙的馬玉兵、毛世平,還有不知所蹤的盜竊嫌疑人,今天又多了一個鋼廠的舊事,他們之中,沒有那怕一個匯聚的點,申令辰額上的皺紋越來越深了……

……

……

最後一班高鐵到站時,潘子正和老瘸匆匆趕來,沒有來得及訂票,是直接窗口買的,急急匆匆過了檢票上車的。

乘車的人不算多,兩人揀了個清靜的地方坐下,老瘸看看表,已經晚七時了,他有點奇怪被強拉回濱海了,這時候才問著緣由,很有點怒意地道著:“潘子,你小子那根筋抽了,大晚上非拉我回濱海。”

“等等,我捋下,給你細說……這麽回事。”潘子說了,那木少爺嚇著他了,不但眼光奇準,而且水平過人,聽到機場偷行李,聽到小木給群賊上課,聽到甚至預演了兩回盜竊,老瘸怒不可遏了,直接扇了潘子一耳光罵著:“你特麽有病啊,不知道那對葫蘆有多蠢,給他們杆槍,他們敢搶銀行去。”

“消消氣……我當時也是喝酒瞎掰了句,誰知道他們當真了,我不急急跑著去了麽……您猜怎麽著?我覺得您猜不著。”潘子嚴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