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山寨武校 第七章 學校落成(第3/4頁)

我上了公路很快進了市區,在一個路口遇上了紅燈,路邊是一家小型電影院,我無聊地趴在車把上看它放映廳頂上的巨輻海報,是梁朝偉和老徐他們演的《傷城》。我見紅燈還45秒,就眯縫著眼睛看海報上的內容簡介。這家電影院頂上有一個像20世紀FOX那樣向上的探照燈,像兩朵苞芽一樣映射天際,並且不斷旋轉。當它的燈光轉到廳頂內側時,我赫然發現一條瘦小的黑影完全沐浴在了光柱裏,他穿一身夜行衣,半蹲在屋頂上,一動不動。

我興奮地站起身喊道:“遷哥!”

這時燈光轉開,黑影也隨之不見了,我就等時遷下來和我說話。自從那天晚上在酒吧見過一次之後,時遷就再沒出現,大概是找不到柳軒不好意思回來。這事完了以後他回過幾次學校,但大部分時間就像蜘蛛俠一樣遊蕩在這個城市裏,尤其是晚上。

我等了半天還不見他下來,電影院房頂上也沒了人。正在左顧右盼,身後的出租車司機探出頭來罵我:“你狗日的還走不走,徐靜蕾是你姘頭啊?”原來紅燈已經變綠了,我見他車裏坐著人,知道耽誤人家賺錢了,就朝他吐了口唾沫表示道歉,然後開車走人。時遷穿著夜行衣大概是不方便下來和我見面。我們這地方的警察有個良好的傳統就是喜歡把自己藏起來,出租車司機不敢按喇叭是出於這個顧慮,在車裏大喊大叫,聲音超過10000分貝也沒關系,但要不小心在禁鳴區碰了一下喇叭,不罰你200你自己心裏都不塌實。

可能是心理作怪,我總懷疑時遷還在跟著我。我那一聲喊雖然他未必聽得見,但我總覺得暗處有黑影流竄,有時候我故意放慢車速,四下裏卻又平靜如水。我開進當鋪的巷子裏時,趙大爺的兒子趙白臉又不睡覺在街上遊蕩,我們這一帶的居民都習慣了,有時候趙大爺睡醒一覺才把他領回去,有時候睡過頭了趙白臉就能在街上玩一宿。

趙白臉是背對著我的,當我的遠光燈打在他身上時,他驀然回首,把手中墩布往地上一戳,毫無血色地臉上嚴肅的表情,竟有幾分嶽峙淵停的氣勢。他指著我身後厲聲斷喝:“何方宵小?”我也緊跟著一回頭,似乎見一條影子上了屋脊,我問:“是遷哥嗎?”

隨著趙白臉的喝問,一只黑貓嚇得掉下房來,幽怨地看了我們一眼,很快逃走了。

我很佩服白臉的眼神,笑著跟他說:“你怎麽不喊‘有殺氣’了?”

趙白臉緩緩搖頭:“不是殺氣。”

“那是什麽?我送你回家吧?”

趙白臉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把墩布在手中一順擺了個蛟龍出水,然後跟我說:“我餓……”

第二天一早我又得開始忙,明天學校掛牌,也不知道要來多少人,沒有個接待是不行的。我拉過黃頁給各個婚慶禮儀公司打電話。有幾家是剛開張的小公司,辦公室設在居民樓裏,大概全公司最多3個人,他們也就能在百姓的婚禮上耍耍貧嘴,靠強大的肺活量喊“一鞠躬躬躬躬躬……”來折磨新人的腰,聽說我有一個占地800頃的學校開張都不敢接,有一家本來接了的一聽說稅務局也有人去又反悔了。

有幾家大公司則是店大欺客,說要接就必須起用他們全套服務,包括彩車、儀仗、跟蹤錄象、披著假翅膀的鳥人天使組、8名市三級演員和兩個會吹口琴的公司職員的助興配唱。最讓我氣憤的是禮炮500塊一響,媽的500一炮,老子還不如去金皇後打……

人急了腦袋就會特別靈光,我忽然間想到:放著孫思欣這麽精靈的小子不用等什麽?我一個電話打過去,把大致情況一說,孫思欣問:“強哥,辦這事你準備花多少錢?”

婚慶公司給我算的是30萬,我跟孫思欣說:“3萬!”

孫思欣:“知道了,保證辦得風風光光的。明天你把來賓名單給我一份就行了。”

這大事就這麽妥了。

我想起老張讓我叫些朋友去捧場,這事就簡單多了。先通知老虎,再跟古爺說一聲,陳可嬌那小妞總算我們合作一場,也知會到了,這些人都算是有頭有臉的;讓杜興把他的小徒弟們都叫上,這就差不多夠熱鬧了。

讓我始料不及的是,白蓮花打過電話來讓我拿鑰匙。我說這幾天沒空,她一問,然後馬上表示明天會去學校親手交給我,順便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到了正日子,我穿上鎖在櫃子裏N年的西裝,跨在摩托上鬥志昂揚地出發了。

等我快到學校的時候,就發現氣氛有點不一樣。附近十裏八鄉的村民已經自發地趕來湊熱鬧,連鎮上的糧食加工廠聞訊都送了我50桶葵花油作賀禮,由廠長的小舅子親自運送。

我到了校門口一看,孫思欣穿得精精神神地已經開始忙碌了。然後我就被那根最高最粗旗杆上的旗幟吸引住了:居然是一面聯合國旗!在它旁邊的小旗杆上,依次飄揚著聯合國衛生組織、世界貿易組織、歐佩克、紅十字、環境署的大旗……一共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