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山寨武校 第四十六章 沾衣十八跌

接下來幾天的比賽更加激烈和艱苦,每天都有一半人被淘汰,不過他們大部分都留下了。絕大多數的隊伍和人都清楚自己的實力,他們來主要是為了開開眼界的。

而他們也都沒有失望。不光他們,隨著比賽的殘酷性加劇,全國各地的電視台都蜂擁而至。我把辦證機還了再把辦公室高價租給幾家外地記者合用,至少得把租機器的錢撈回來吧。

個人賽已經打出了32強,我們占了3個名額,已經算很強的隊伍了。董平當然風平浪靜地走過來了,另外兩個你一定猜不到,是扈三娘和段景住。張順和阮小五都沒走多遠就被對手以點數打下來了。若論真實對敵,那些人一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打比賽不是拼命,是有規則的。讓張順他們戴上拳擊手套站在一小方地勢裏和下辛苦鉆研過規則的人對打,有點像讓帕瓦羅蒂和郭美美比賽唱“見到小強,我不怕不怕啦”一樣。當然,張順和阮小五消極備戰也是一個因素,他們死不悔改地輕視對手,結果吃了大虧。而扈三娘和段景住都是憋著勁參加比賽的,扈三娘一心要和為女人搶盡了風頭的佟媛勝利會師;段景住則全心全意地要在107位哥哥面前證明自己,加上些許運氣,這倆人留了下來。

留下來的人還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大部分是特色鮮明的門派中人,他們至少掌握了一門功夫的真諦。那些從小只知道舉杠鈴打沙袋的愣頭小子幾乎全部在前面就紛紛落馬,這也證明了中華武術的博大精深。

不過台上全是這樣的選手比賽也挺充滿未知的和趣味的。我就見過一位練八卦遊龍掌的圍著對手瘋跑,10分鐘的比賽打下來,有人給他一算整整跑了3公裏。比賽雖然輸了,卻被某省的長跑隊吸收走了。

還有跟阮小二交過手的哥們,這回學精了,每天喝得醉醺醺的上台跟人動手。他要是參加一般比賽估計早就被人趕出去了,但這次大賽就是要凸顯傳統特色,也就默認了他這種行為了。他才叫一路跌跌撞撞走過來的呢。

還有一位練“沾衣十八跌”的選手,對手每打他一下他就摔人家一個跟頭,對手打他一下得一分,他讓對手倒地一次得二分,就這樣百戰百勝沖進了32強。

還有更可樂的是倆練太極的碰一塊,要不練螳螂拳的和練猴拳的一起打,他們戴著拳擊手套做出各種賞心悅目的動作,看上去比較滑稽。有點像讓麥迪和梅西在冰球場地上打乒乓球。

團體賽已經決出了16強,下一場將是八分之一決賽。面對所有選手都疲憊不堪的現狀,組委會臨時決定全體休整兩天。其實很多有實力的團隊就是被單賽和團賽拖垮的。大部分的隊伍中堅力量都不會太多,得兩面跑。他們面臨著單賽團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尷尬。很多人都選擇逆天而行,結果到了比賽後半段對手一強體力就明顯跟不上了。

我們育才當然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團體賽雖然贏得也不算輕松,但還是很少有人能見上我們第四個選手,時遷都百戰百勝的。這樣就出了一個問題,因為我永遠是墊底,所以一直是默默無聞的,隨著我們越走越前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我也就成了謎一般的人物。因為強隊都是把最有實力的選手放在最後當底牌的,我的身份又是領隊,每次比賽,我都要走到最前面和對方的領隊行禮,然後我就走到後面坐下發呆或者看小說,對台上的形勢漠不關心(關心也看不懂)。這種姿態在眾目睽睽之下重復了千百遍,於是我就成了他們眼裏的絕頂高手。除了老虎知道內情,連佟媛都迷糊了。雖然她說我打架像流氓,但誰也沒規定流氓不能成為高手吧?我估計在她眼裏我已經快成了一個遊戲風塵的隱俠了。

現在很多人的夢想就是和我打一架,很多團隊的目標就是要打到我這一關,害得我進進出出都得和林沖他們相跟著,要不帶上趙白臉——他比探測器好使。

在我們沖進16強的當天下午,散場後300幫著工人們拆著擂台,以後的比賽只需要留4個台子就夠了。我和徐得龍在場邊慢慢溜達,我問他:“比賽一完就走?”

徐得龍點點頭。

我說:“再有一個多月我結婚,完了以後再走吧?”

“恭喜你,但是我們已經沒時間了。”

我終於忍不住問:“能告訴我你們要去幹什麽嗎?”

徐得龍沒有直接拒絕我,他說:“很復雜的事情,而且和外人無關。”

我偷偷對他用了一個讀心術,但只得到一條毫無相幹的信息,看來這個信念隱藏在他心底已經成為了他和他戰士們的一部分,是不會時時念叨的。

這時倪思雨出現在體育場門口,她見了我,問項羽在哪兒。正好項羽跟著好漢們一起出來往賓館走,今天張冰有課,所以沒有陪他。倪思雨興奮地一瘸一點跑過去,抓住項羽胳膊喊道:“大哥哥。”項羽沖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