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季 武林大會 第十二章 決賽

好漢們見倆老頭聊得投機,紛紛告辭。病房裏就剩下我們三個人。李白抓住老張的手不放,問道:“老杜,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老張哭笑不得地說:“我真不是杜甫,我叫張文山,是公元1944年生的,從小在本地長大,家住石子路8弄3號。”

李白搖著老張的肩膀說:“那我問你‘丞相祠堂何處尋?’下一句是什麽?”

老張想也不想答:“錦官城外柏森森。”

李白:“會當淩絕頂——”

老張:“一覽眾山小——”

李白又問道:“朱門酒肉臭——”

我終於慢悠悠地說:“路有凍死骨,這句連我都知道。不用問了,你和杜甫都是大神,就連你們在人家墻上刷的小廣告在後世都是膾炙人口的名篇,這並不能證明什麽,張校長可能只是長得像杜甫而已。”

李白失望地說:“你真不是杜甫?”

老張比他還失望:“我倒希望我是。”

李白嘆息道:“真不知道我那老弟最後怎麽樣了?”

我說:“誰讓你一天不看正經書,書上不是都有嗎?”

老張說:“杜甫結局並不太好,一生潦倒,不過被後世稱做詩聖,影響力是很大的。”

李白又嘆一口氣:“我這個老弟有點一根筋,但畢生憂國憂民,心懷天下,比起我的牢騷詩來要強很多。”

老張道:“太白兄也別這麽說,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怎麽能寫出那麽多大氣的詩來?”

李白不屑道:“喝醉了吹牛B唄。”

兩個老頭相對大笑。李白說道:“不管你是不是他,總之咱們兩個老東西也到‘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的年紀了,也算是緣分一場。黑格爾說得好……”

我汗了一個,說:“太白兄,咱們讓張校長休息吧。”

李白像趕蒼蠅似地揮手:“你走吧,我就留這兒了。”

我看看老張,老張也說:“那你還不快滾?”

我只好一個人走。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老張忽然喊了我一聲:“小強!”我一回頭,見老張正在用感激的眼神看著我,他說,“謝謝你告訴我的一切,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我想看一眼新校舍,所以你得抓緊時間了。”我點點頭,出去跟好漢們會合了。

對於老張就是杜甫的說法激起了我的一點疑惑,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我已經見了兩回這樣的事情。張冰的事還沒弄明白,現在又出來一個杜甫。不過這回我的態度也很明確:老張鐵定不能是杜甫,很難想象沉郁委婉的詩聖跟老光棍似的,得了絕症還這麽底氣十足。

我到了一樓大廳,見好漢們個個沉默不語。我問:“怎麽了?”

宋清過來低聲跟我說:“哥哥們心裏都不好受,在商議明天的比賽呢。”

原來老張跟他們話雖不多,卻數次提到明天的比賽,話裏話外對孩子們的殷殷關懷顯而易見,土匪們也覺得不拿下這場比賽不合適了。

時遷道:“要不我今天晚上就走一趟?”

好漢們一起看著盧俊義,盧俊義沉吟不語,顯然也在為難。最後林沖長嘆一聲說:“還是算了,明天的比賽我們盡力,求個問心無愧就好。”

晚上我回賓館的時候,赫然見前面走著兩個大個兒和一個女孩,看背影有項羽和張冰。他們聽到身後有腳步,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我急忙回身就走。就聽項羽在背後喊道:“小強,別躲了。”我只好尷尬地擰回身,見張冰正笑盈盈地看著我,目光裏就一絲意味深長。我沖她幹笑數聲:“你都知道啦?”

這時另一個大個兒也轉過頭來,居然是張帥。我顧不上難堪,愕然問:“你來幹什麽?”

只見張帥緊緊貼著張冰,不甘示弱地說:“我為什麽不能來?不是公平競爭嗎?”而張冰則是緊緊貼著項羽,無視張帥的存在,她帶著嘲諷口氣對我說:“項宇有你這樣的朋友可真是幸運呀。”她拍拍張帥對我說,“什麽時候你幫我們這個小弟弟也泡一個妞?”張帥不滿地說:“我不是你們的小弟弟,我只喜歡你。”

亂,真亂……

現在看來張冰已經對項羽情根深種,而張帥則利用項羽的愧疚心理正好對張冰窮追不舍。再看項羽,果然是滿臉滄桑——得忍著看別人泡自己的妞,雖然是上輩子的,能不滄桑麽?

就在這時,包子剛好開門,一見我們,奇怪地說:“咦,有人來了?進來坐。”

這會兒反正也到了虱子多了不咬的程度,我把他們讓進屋裏。包子拉著張冰的手說:“這就是大個兒的女朋友吧?”一屋子的人都哼哼哈哈地不知道該怎麽說,只有張帥篤定地說道:“不是!”

包子看看他,納悶說:“這又是誰?”

張帥理直氣壯地說:“我目前是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