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雕蟲小技 豈可小覷

  時間的概念模糊了,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詳細的時間恐怕不是被麻袋片扣著的帥朗能說清楚的,只知道車後廂裏呆了很久,車速很快,然後被人拖著到了一個地方,這個時候帥朗的心裏湧起了一種感覺,那叫悔呀……對了,還想起首刀郎的歌來,叫沖動的懲罰。

  地點的概念也模糊了,黑暗中聞到了點黴味、手腳可觸的四周卻是涼冰冰的水泥汀地面,不過耳邊卻能聽到隱約的狗吠聲音,可能是某個偏僻的地方,某種鄉下窩點或者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而且是個陰冷潮濕的地下室。

  身上的東西被摸遍了,幸好只有手機和錢包,裏頭錢沒多少,連身份證也沒有帶,原本想著進來差不多要和當年打架進派出所的經歷雷同,輕也得吃頓拳腳,不過詫異的是這些人明顯沒那閑功夫收拾自己,進來就被銬子鎖到了什麽地方,摸了摸哭笑不得了,在房屋打地基的鐵柱,挨著墻根,足有碗口粗細,別說人了,弄一群騾子驢都拉不動。

  人物的概念倒不模糊,商務車裏五個人,帶進來時帥朗聽著動靜,走了倆,還剩下仨個,都在頭頂的房間等著,這個半地下的房間應該是和中州郊區那種獨院房堆放雜物的地方差不多,安靜的夜裏聽不到其他聲音,應該時間不早了,這當會頭頂幾個貨在喊著Q、K、三帶一、炸彈之類的話,不用說,四個人湊桌麻將,三個人肯定是鬥地主了。

  銬子的一頭鎖的是桑雅,被帶進來同樣是半晌無語,可不知是沉浸在恐懼中還是在痛悔中,半天唉聲嘆氣,一言未發。

  帥朗也同樣一言未發,被鎖著不久就悉悉索索摸索著,銬子,鍍鎳碳鋼的,最大直徑9.2cm,2.13mm鋸齒,鎖型是三角型的,像火車上廁所門上那種……沒有比這東西更讓帥朗有熟悉的感覺了,摸索著四周和身上的東西,試圖找個趁手的,連摸帶想,摸到了口袋裏沒被搜走的兩張名片時,心裏一喜,動上了……

  兩張名片,是在餐廳裏那倆妞留下的,恰好是一張紙質、一張PVC材質,軟硬兼有了,帥朗指甲刮著,準備來個小動作,不經意悉悉索索拉著銬子響時,桑雅注意到了,黑漆漆的環境裏僅能看到若隱若現的一雙眼睛,輕輕地問著帥朗:“你叫什麽?”

  “你叫什麽?”

  “我就叫桑雅。”

  “不那誰稱你玉姐嗎?”

  “化名,我名字用得多了,有時候我自己都忘了我叫什麽……就是個代號而已。怎麽,連你的代號也不告訴我?”

  “代號:肥羊……”

  “呵呵……”

  黑暗中桑雅在輕笑,渡過了恐懼的時刻,難得地如此輕松了幾分,聽著帥朗的話裏沒有生氣也沒有埋怨,不知為何讓桑雅有點放心的感覺了,在餐廳見到他突兀出現,只是臨時起意要拉這麽一位同盟,此時卻是有點後悔把這麽位很傻很天真的拉來。

  “你害怕麽?”桑雅胡思亂想著,又一次問道。

  “怕什麽?是夥騙子,又不是一夥亡命徒。我一窮光蛋誰跟我過不去,頂多再揍一頓……”帥朗道,手在動著,找到了鎖眼,比劃著大小,輕輕地動上手了,桑雅感覺到了帥朗的動作,剛問了句幹什麽,不料帥朗噓了聲示意噤聲,黑暗中,有只溫柔、冰涼的小手撫摸過來,不過這溫情可沒討到好處,被帥朗一把打過一邊,小聲叱著:“別搗亂……我試試能不能打開……”

  不行,工具太不順手,太落後,這地方收拾的還非常幹凈,半天想不出轍來,緩了口氣顧不上身上疼痛,又窩著準備試試,一拉拉動桑雅的手了,黑暗裏,桑雅沒有更多的動作,聽得這貨連銬鎖都拔弄上了,有點想不通,小聲地問著:“你到底什麽人呀?”

  “男人……”帥朗隨意回了句,反問著:“哎害怕麽?”

  “我怕什麽,他們沖錢來的,錢不見面他們不敢把我怎麽樣。”桑雅強自鎮定地說道。

  “拉倒吧,正因為要拿到錢才會辣手催花……”帥朗詐唬道。

  桑雅故作輕松:“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少來了,餐廳裏都說好了,潑了咖啡一人一個方向跑,你非跟著我……這下好了,誰也沒跑了……”帥朗話裏多有埋怨,其實想想恐怕不好跑,兩頭都有人堵著,不過要是那樣的話,自己一個人應該能溜得了,眼不見心不煩,也不至於看著桑雅被抓又跳出來。

  “呵呵……誰讓你回來?”桑雅笑著道,對帥朗的埋怨不加理會了,感覺到了帥朗對自己的態度頗不好,似乎在這個相濡以沫的時候不該這麽惡言相加,帥朗說話不中聽,桑雅隨即這話也難聽了:“你怨誰呀?不是那塊料還想英雄救美,我還以為你多厲害,一個能打十幾個呢?結果也是銀樣蠟槍頭,就欺負你姑奶奶我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