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亂雲飛渡仍從容 第二十二節 危在旦夕

“陸先生,我求您了,我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兒,我只知道那個姓苟的早就在打範蓮的主意,之前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怎麽就會突然被調到娛樂部來,根本沒有征求我們意見。”

女孩眼圈已經紅了,她和範蓮情同姐妹,所以範蓮才會在去888號包房之前先和她說好,一定要隔一會兒就去打個岔,免得被人算計了,沒想到還是出事兒。

“加上範蓮她媽生病住院做手術,迫不得已在財務上借了八千塊錢,要不範蓮絕不會到這裏來做,剛才範蓮就是不肯答應,黃經理就威脅範蓮,範蓮最後沒辦法才答應去,她還和我說肯定是姓苟的做了手腳才會把我們給弄到這裏來,她和我說好,做了今天我們就不在這裏做了。”

何鏗也是在社會上打滾多年的了,雖然在這些年大部分時間在國外,但是對於國內這些現狀卻並不陌生,稍稍一琢磨也就知道是怎麽一會兒,很顯然是有什麽人看中了這飯店裏的一個女孩子,所以才會這般絞盡腦汁的把那個女孩子給一步一步安排到這個境地,不能不說國內這些地方上的一些官宦子弟太過猖狂了,為非作歹起來甚至比那些普通犯罪分子更為囂張大膽。

何鏗對陸為民的性格也有所了解,他知道對方並非那種沒有底線的人,而這麽一猶豫只怕並非是懼怕什麽,而是在考慮怎麽來處置應對,之前的一些詢問無非也是怕被人當槍使了,甚至可能是被人設圈套。

“為民,那個姓苟的是不是有什麽來頭?”

何鏗一句話就點到了關鍵。

“嗯,地委副書記苟治良的二兒子,真是巧啊,就在這豐州飯店,我都和他發生過兩次沖突了,要說不共戴天也不為過。”陸為民苦笑著解釋道。

“既然是這樣的人,那就更不要忌諱什麽,無論你怎麽做,這種人也不可能和你成為朋友。”何鏗斷然道:“不過,可以報警,但報警會不會太晚了?”

陸為民當然知道何鏗話語裏的意思,他也明白,很明顯苟延生是一直對範蓮那個女孩子不死心,看樣子是借著豐州飯店換了管事兒的人,才想盡辦法來要讓範蓮那個女孩子入彀,如果真的有事情發生,現在連110都還沒有的時代,等到打通派出所電話,派出所來人,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但這只是自己的一些懷疑,範蓮是娛樂部領班,去包房內為客人服務,那也很正常,至於說門沒喊開,那也就不能作為你判斷對方在裏邊為非作歹的依據,客人不想被外人打擾有時候把門鎖上這種事情也有,當然像這種KTV包間按理說是不允許安裝反鎖裝置的。

陸為民並不喜歡做這種看似俠義的英雄救美的“壯舉”,官場上對這種事情看法很復雜,甚至會有些負面,你在官場上生存就不能遵循所謂正常的渠道,可是有些時候這些所謂的正常程序渠道卻又讓你全身使不上勁兒,憋屈得喘不過氣來。

一個陷入魔掌女孩子的命運,也許就在一念之間,陸為民已經來不及多想了,不好的直覺預感往往都是真的,而好的預感直覺往往都和希望有差距,這是陸為民給自己的直覺預感總結的經驗,那麽這個女孩子的命運就該兇多吉少了,前提是自己不出手的話。

可是自己一出手,苟治良甚至郭懷章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刻意挑釁他們苟家呢?或者他們很快就會聯想到許多原本並不存在的東西。

“鏗哥,看來我這個惡人在某些人眼裏是要當到底了。”陸為民苦笑著站起身來,“我得去看看,不管怎麽說,對這種事情我還做不到不聞不問。”

何鏗也笑了起來,陸為民的這種性子很合他的胃口,官場上廝混可以磨平棱角,但是卻不能泯滅正義感和良心,換了一個圓滑或者沒點擔當的人,沒準就會去通過其他渠道來解決,也許在時間上不一定趕得上,但是他可以說自己盡力了,要去闖門而入,肯定會有一些麻煩和風險,尤其是在官場上走動的人,更是忌諱這種行徑。

說內心話何鏗也知道陸為民這樣做肯定不是最佳途徑,但是但陸為民做出這樣的決定之後,何鏗心裏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和觸動,至少自己沒有看錯人,他並不希望陸為民在官場上蛻變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官僚。

……

範蓮只覺得這一杯酒下去之後對方眼裏就閃過了一抹說不出的得意和興奮,這讓她心裏頓時咯噔一響,但是轉念一想,哪怕這就是一杯白酒也不至於就能把自己給放倒,範蓮雖然酒量上說不上有多麽厲害,但是這一兩杯酒還是把她灌不醉的,她有這個底氣。

進了這個最豪華的雙套間之後,範蓮就一直保持著相當警惕,但是看到房間裏只有苟延生和另外一個黑臉男子之後,範蓮心裏又稍稍放寬了一些,帶來的幾個女孩子也很快就和苟延生與黑臉男子坐在一起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