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久有淩雲志 第一百三十一節 事業和生活

油黑柔順的烏發被挽成了一個漂亮發髻很隨意的擱在了腦後,幾縷柔軟的發絲灑落在前額額際,修長的眉梢下那雙明亮的美眸總像是蘊藏著無盡的情意,白皙光滑的頸項上系了一條碎花絲巾,讓低領羊絨衫暴露出來的粉頸多了幾分時尚氣息。

其實陸為民更喜歡V領,那樣兩人這種相對而坐的時候,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觀察到那對渾圓豐碩的凸起,那條誘人的溝壑更能勾起人無限遐想。

不能不說隋立媛比起一年前的打扮簡直是判若兩人,陸為民甚至還能想起一年前的這個時候自己去與隋氏兄弟接觸時隋立媛的穿著打扮,老舊的奶罩,古板的內褲,羊毛衫的樣式更是讓人覺得是在十年前,而現在,無論從哪個角度,你都很難把眼前這個女人和一個鄉下村婦聯想起來。

甄妮回了寶慶老家,要正月初六才會回來,給了陸為民三天自由空間,隋立媛來了昌州幾天了,雖然有卓爾和石梅相陪,但是陸為民知道隋立媛更渴望和自己呆在一起。

“喜歡這裏的氣氛麽?”陸為民攪動著手中的銀勺,伴隨著咖啡淡淡的香氣浮起,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如水銀瀉地一般緩緩的在大廳中流淌,讓人有一種夢幻般的迷惘。

隋立媛低垂下眼瞼,抿著嘴唇,“我很喜歡這種氛圍,但是這和我的生活應該是兩個世界。”

“說錯了,世界日新月異,沒有什麽東西是一成不變的,關鍵是自己的心靈和思想是否願意跟隨著世界變化而變。”陸為民搖搖頭,目光中卻滿是關愛,“不要認為自己的生活和這裏就是天壤之別,也不要認為這之間的差距鴻溝不可逾越,深處在這個大時代,只要去努力,很多東西其實並不想你想象中的那麽復雜高難。”

“你很喜歡這裏?”隋立媛擡起目光,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陸為民。

“不,這裏只能偶爾小憩調劑,就像辛勤一天之後的一個歇腳打尖的所在,我想我更喜歡工作。”陸為民毫不猶豫的搖搖頭。

“你們男人為了事業都是這樣麽?為了你們心目中所謂的事業可以放棄一切?”女人目光溫潤,巧笑嫣然,“口不應心。”

陸為民也笑了起來,“事業是什麽,生活又是什麽?往高的說,事業追求是一個心理滿足,往低的說,事業就是填補生活低端需求,比如衣食住行,生存需要。那麽生活呢?往高的說實現理想情操的升華,嗯,還有一個詞兒可以說明問題,享受生活,可生活是用來享受的麽?只有你把事業做到了高處,你才有資格享受生活,否則,事業和生活就是一對難兄難弟。對於男人來說,事業成功了,未必生活就成功,但是事業不成功,生活必定不成功!我個人認為兩者並不矛盾,可能會有一些沖突,但是可以妥善處理好,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只能說明自己的能力有問題。”

隋立媛在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她很享受對面這個男人的誇誇其談,嗯,不能說是誇誇其談,那是貶義詞,而是滔滔不絕口若懸河,雖然言語中滿是或自我調侃或對人揶揄,但是那種感覺很舒服,輕松愉悅,或者說是某種心靈快感,甚至並不比生理上的快感差多少。

正是這種感覺讓她明知道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很危險,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但是她還是如飛蛾撲火一般的情不自禁。

對他來說,自己也許就是一顆炸彈,隨時可能炸響,讓他身敗名裂,而對於自己來說,這何嘗不是一劑慢性毒藥,越是沉迷於這種感覺,越是難以自拔,明知道遲早自己不得不離開,那離開之後自己的生活又會怎樣?行屍走肉,還是自我麻醉?隋立媛不知道。

見隋立媛的目光裏有些迷離恍惚,陸為民心中也同樣有些感觸。

章明泉臨走之前,很隱晦的暗示自己不要再和隋立媛來往了,他甚至有些露骨的說如果擔心隋立媛那邊不好處理,由他們兩口子去做工作來解決這個問題。

對於章明泉的好意陸為民當然理解,陸為民也知道章明泉為什麽會這麽急切這麽擔心,因為對方深知他自己的政治前途已經和自己系到了一起,不僅僅是他,甚至還包括齊元俊、鞏昌華這樣一個群體,而和他一起來的丁克非無疑也正在步入這個群體。

一旦自己在這個問題上馬失前蹄,那麽也就意味著這個尚未真正成型的群體就會灰飛煙滅,章明泉當然不甘心,好不容易獲得了這樣好一個機會,怎麽能如此輕率的市區,所以他才會不顧可能引起自己誤解的說那些話。

就像章明泉很含蓄說的那樣,女人就那麽一回事兒,晚上拉了燈上床做事都差不多,新鮮味兒頂多也就是那一會兒,幾次之後也就差不多了,這明顯就是暗示自己和隋立媛已經在一起那麽久了,就算是好這一口也該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