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快馬加鞭未下鞍 第六十節 談心(第2/2頁)

在虞萊離開去洗手間的時候,季婉茹這才微笑著道:“陸縣長,請你多包涵,萊萊從小就是這個火爆性格,孤傲倔強,就像……”

“就像一朵長滿刺的玫瑰,誰要靠近她就可能會被紮得滿手鮮血?還是像一只刺猬,感覺到危險,就猥刺豎立?”陸為民笑了起來,“沒啥,這種人其實沒啥壞心眼兒,只不過性格上過於外露了一些,季總,你和虞萊很早就認識?”

“我和她都是歌舞團的子弟,又是同學,一起長大,只不過後來她……”季婉茹搖搖頭,“後來我上了大學,她因為家裏的原因就出來做事,但是我們一直都在聯系著,我每次回來,都是和她在一起。”

陸為民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應該說在禦庭園時候的化妝讓這個女人顯得更加成熟一些,而現在改了淡妝的她顯得比以往陸為民心目中的形象小了幾歲,看上去也就在二十八九左右,這樣一個女人還是大學畢業生,卻跑到豐州這樣一個旮旯地方去從事娛樂業,而且還背負了那麽多不良名聲,不能不讓人感到好奇。

“那她做什麽你也知道嘍?”陸為民想了一想,還是問道。

季婉茹臉上掠過一抹淒然,但是瞬即消失無蹤,取而代之卻是一臉堅毅,“陸縣長,可能你也知道萊萊的家庭情況,她媽媽現在身體很不好,你別看她好像還有車,本來就是一輛二手車,因為她每天工作需要,在我這裏借了三萬塊,都還差人家兩萬,我讓她多拿兩萬塊,她都不願意,說給自己一點壓力有好處。”

頓了一頓之後,季婉茹似乎是在斟酌著言辭,好一陣後才緩緩道:“或許陸縣長會覺得萊萊是不是有些自輕自賤,但是我要說每一個人都很想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現實的殘酷卻未必能如自己所願,假如你想選擇你要的生活,那麽在某些方面你就不得不違背自己做人的原則,就像您剛才所說的,法律原則也和做人原則一樣,都是原則,而原則就不可逾越的。”

陸為民目光落在季婉茹圓潤粉嫩的鵝蛋臉上,只打了淡淡的底妝的女人正是最接近成熟的階段,尤其是褪去了那層風塵之色,取而代之的是那份婉約柔媚中略帶幾許剛毅的氣息,這讓陸為民對眼前這個女人又高看了幾分。

“季總的話似乎不僅僅是指虞萊吧?”陸為民低垂下頭,攪動了一下咖啡,淡淡的道。

“陸縣長如果覺得是在隱喻婉茹自己也不算錯。”季婉茹平靜的道,她聽出了陸為民話語中含義,事實上她也知道自己把豐登酒廠副樓拿下來背後招來了多少流言,而且從本質上來說,這些流言也沒有完全失真。

陸為民點點頭,這個女人看來背後也有許多難以啟齒的隱痛,剛才臉上那一抹淒滄之色就足以證明她一樣在某些方面遭遇過外人無法知曉的傷痛,想想也是,一個八十年代的女大學生,而且生得如此姿色,看對方樣子也不應該是那個什麽旮旯裏的專科這一類的學生,多半也是什麽名牌重點大學的,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不能不讓人感到疑惑。

“人生一輩子很長,每個人都難免會遇到一些不如意和挫折,職業和事業也不是評價一個人的根本,只要不違背自己本心和做人原則即可。何況一時之境遇更不能說明什麽,李嘉誠起家之前也不過是一個學徒,比爾蓋茨未成功之前也不過是一個肄業生,我堅持一個觀點,只要努力,終究有回報,只要是金子,始終會閃光。”

陸為民的話語中沒有什麽說教,質樸無華的語言讓季婉茹心中也是一熱。

對這個年輕的過分,而且在外人心目中甚至有些驕橫跋扈的縣長的觀感頓時又上升了一個層次,雖然以前也接觸了兩回,但是那都是泛泛之交,對於這個在豐州也算是傳奇人物的家夥並沒有更深的認識,但是今天的偶遇卻讓季婉茹對這個男人有了一層莫名的探究欲望。

她很想知曉這個男人更多的東西,看看他怎麽能夠做到改變虞萊朋友的母親——前任昌州市委副書記的命運,看看他怎麽又能和昌州城裏的頭號紈絝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