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快馬加鞭未下鞍 第九十二節 果決處置

蔡雲濤一走,陸為民背負雙手,仰面望天。電力賓館的院落不算寬敞,但除了背後這棟樓,前面到也是一排平房足可眺望。

天色已晦,頂端卻露出了一點透亮,正是密雲欲雨的關鍵時刻卻又透出一抹天青。

蔡雲濤來代表誰他當然清楚,所以他必須說透,免得有些人還存有僥幸。

是否發難的問題上他也猶豫再三,最終覺得還是需要有所動作。

徐曉春和自己說的爭就是不爭,並不是指馬太福音上所說的打你左臉你就把右臉給對方打,而是指自己在某些環節上可以忍讓,但是並不包括對自己的惡意挑釁不還擊。

陸為民相信這些行為不是曹剛授意的,曹剛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這樣做除了惡化兩人關系之外,可以說毫無意義,而現在曹剛最渴望的是能夠和自己和睦相處,攜手共進,爭取來年再掙一番像今年一般耀眼的政績,也許他就有資格仰脖擡頭的覬覦更高一級的台階了。

陸為民也並不想借這個機會來逼迫曹剛做什麽過多的讓步,但是他要讓曹剛明白,他可以不爭,但是卻不能任人挑釁而默無聲息。

……

曹剛的臉已經陰沉得快要扭出水來了,眼睛中更是厲芒爆閃,一動不動的坐在辦公室背後的大班椅裏一聲不吭。

房間裏只有三人,孔令成坐在斜對面的沙發裏低垂著頭,仿佛在掂量著利害得失,而蔡雲濤也是呲著牙,就像是牙疼一般,面色也很難看。

“雲濤,他的態度都挑明了?”

“嗯,我也勸過他,他說他沒打算招誰惹誰,也知道這種事情其實對選舉影響不大,但是這憋著心裏那口氣難受,他說如果真覺得他不合適或者哪裏做得不對,可以提出來嘛,縣長辦公會上不好說,也還有常委會,甚至直接向您反映,由您來和他溝通,這些都可以,但是這樣做就太過分了,他說如果再不殺一殺這股歪風,恐怕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一點正氣就要被汙了。”

蔡雲濤也覺得憋氣,去做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兩頭受氣,但張存厚和陸為民關系冷淡,孔令成資歷淺了一點,也和陸為民沒有太多私交,算來算去也只有自己,所以他才主動去跑了這麽一遭,拿回來這樣一個結果,肯定都不滿意。

“你覺得這事兒怎麽處理好?”曹剛也是覺得頭大如鬥。

他找過葉緒平,把葉緒平罵得狗血淋頭,但是葉緒平也叫撞天屈,說他根本就沒有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樣是後來才知道,根本就是遲革林和周樂軍兩個人去做的手腳,他當時只是發了些牢騷,說陸為民太過霸道,一點小事情一點兒面子都不留的批評,根本沒有說到其他,甚至還要周樂軍別去搞事,讓他不信可以去找遲革林和周樂軍對質。

曹剛當然不會這麽輕易相信,但是他也知道葉緒平不會那麽笨,輕易被人授人以柄,多半就是旁敲側擊的暗示。

周樂軍和遲革林這兩人本來就對陸為民意見頗大,一個是從建委主任位置上被踢到了開元,一個本來是有望到雙塬擔任區委書記的結果被擋了下來,雖然擋下來是孟余江反對,但是陸為民也一樣表了態的,只是這兩人也不知道是燒昏了頭還是覺得自己手段很高明,就算是順藤摸瓜查到也說不上個啥,頂多也就是說好意被人誤解了而已。

問題是這兩個蠢家夥也不想想陸為民需要理由借口麽?你周樂軍休息這麽久沒去開元區委上班,硬生生送給人家要找你下刀的理由,你遲革林和組織部人大一起下去時說話不注意,一樣是要承擔責任,把你幾個挪挪窩那也就是一句工作需要就應付了,還需要向你解釋什麽不成?

蔡雲濤細細的揣摩著曹剛的心思,又要掂量陸為民態度裏流露出來的意思。

他知道曹剛的意思,就是要自己評估這件事情的風險,怎麽處理最符合目前的利益,能夠最大限度的化解風險,曹剛現在的想法很簡單,能夠壓的盡可能壓下來,不要捅出什麽亂子,影響到縣裏的大好局面,這是最需要的,其他一切只要不是超出原則,都可以考慮。

“曹書記,我覺得這一次遲革林和周樂軍做錯了事,老葉那邊不說了,多少也有些責任,畢竟咱們縣裏今年勢頭很好,如無意外,明年肯定也會迎來一個發展年,這樣的態勢太難得了,任何東西都要為縣裏的發展讓路,而要發展就必須要保持班子團結,尤其是保持你和為民縣長之間現在的這種默契狀態,做錯了事就要負責,說錯了話也一樣,我覺得是不是可以動一動遲革林和周樂軍,另外老葉那邊曹書記你去說一說,敲打一下,他和為民處得不好,但是他是副縣長,自己位置要擺端正,主要責任我看還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