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寥廓江天萬裏霜 第五十一節 斯文敗類

看見女人熟練的玩弄著那把木手柄的運動手槍,甚至擺出了一個專業射擊姿勢,旗袍美女揚臂瞄準,豐胸如巒,鏤空如眼,粉嫩細膩如羊脂玉般的胳膊配合著帶著青灰色金屬氣息的槍管,很有點英姿颯爽的風騷氣息,陸為民也被震撼了一下,不能不說這玩意兒還是能嚇到一些心懷不軌的人。

在國內對槍爆內物品管制得相當嚴格的情形下,一把可以連續擊發的運動手槍足以讓人在有壞心思之前掂量再三。

看見陸為民打望自己的目光有些飄忽,季婉茹沒來由的心一陣發慌,放下運動手槍,卻又拿起了那一具應該是進口貨的棍式高壓電擊器,這玩意兒近乎於防狼器,真要被擊中,短時間絕對喪失知覺,在陸為民看來,比那個運動手槍更具實質性的威力。

“好了,你不是在我面前來演示如何對付色狼的吧?我很像色狼麽?”陸為民擺擺手,重新走回寬大的辦公室。

這是一個很具有個性風格的辦公室,說實話並不像一個辦公室,更像是一個供主人私享的空間,或者說用書房來形容勉強合適。

很頂級的音響,不過陸為民分不清楚是丹麥的還是日本的,但是效果極佳,沒有一般行政官員或者附庸風雅的國企私人老板的一大排書櫃,也沒有啥類似於雄鷹雕塑或者地球儀一樣的東西,更沒有類似乎“難得糊塗”“每臨大事有靜氣”這一類格言警句條幅,就這麽單純簡單。

辦公桌上只有一部電話和一台電腦,房間裏只有一套組合沙發,房間顯得很空曠,陸為民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縫隙,可以看到堅固的防盜欄和緊閉的窗戶。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尤其是孤身一人的漂亮女人要撐起這樣一個攤子,的確需要考慮各種不測,做人難,做一個獨立女人更難。

“色狼能走進這裏,那就意味著我拿著這個東西都沒有太大用處了。”季婉茹笑吟吟的放下高壓電擊器,“你到阜頭這麽久,也沒有說請客祝賀一下?”

“怎麽,又為你們禦庭園拉生意?存心想讓我這個縣委書記當不長?”陸為民反問。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季婉茹氣憤的瞪大杏核眼,“道歉!否則沒完!”

陸為民心裏一蕩,卻覺得自己和對方真的有點調情的味道在裏邊了,心裏一方面盤算該怎麽破解這個難局,但是內心深處卻總有一股子想要從某道裂縫裏迸發出來的黑色欲望。

“嗯,好,我道歉。”陸為民舉手投降,坐回沙發上,端起酒杯,竭力壓抑著內心那種黑色欲望的膨脹。

“光是口頭道歉不行,要行動彌補!”季婉茹眼波溶溶,眉目生姿,“陪我跳一曲舞。”

“在這裏?我不太會……”陸為民吃了一驚,連忙拒絕,“不行,……”

“有什麽不行?這裏沒有召喚,沒有人會主動上來,誰要上來,都得先打電話。”季婉茹目光裏又多了幾分落寞,“你害怕被人看見?”

陸為民有些尷尬,顧左右而言他,“婉茹,你一個人住這裏不怕麽?”

“怕,那又能怎樣?有的時候真想……”季婉茹沒有再說下去,仰起頭,陸為民看到了對方眼眸中的淚影,“像你們這些男人都是這樣,垂涎三尺,卻又深怕沾染腥氣,為什麽男人都這麽虛偽?”

陸為民越發覺得自己糊裏糊塗跟著這個女人上樓來時一個錯誤,真要被人在這裏發現,那自己就百口難辯了,但是看到這個女人柔美淒然的神情,想到這個女人坎坷的身世,他又有些不忍。

“婉茹,別把世界想那麽灰暗,很多女人就是想讓男人垂涎,她們也沒有那個資本,我不認為女人天生麗質就是一種罪過,把握好自己,向前看,陽光總在風雨後,這句話很適合你現在的心態。”陸為民已經找不到什麽語言來寬慰對方了,只能胡言亂語說一通。

看見陸為民那副尷尬的模樣,季婉茹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在女人面前都是這樣狼狽不堪麽?我覺得不應該啊。”

見季婉茹轉泣為笑,陸為民這才松了一口氣,“我怕見女人流淚,也許我這人就這點太矬了。”

“哼,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人有七情六欲,被外物所迷,被外情所感,那也很正常。”季婉茹輕哼一聲,“來,陪我跳一曲,你就走吧,省得你坐臥不安。我也有話要和你說。”

有話要和自己說?陸為民頭皮又是一陣發麻,但是此時他卻無法拒絕。

孟庭葦的歌聲很有穿透力,總讓人心靈有一種酥麻的迷醉,這是陸為民的感覺,當歌曲響起,季婉茹和陸為民在客廳裏伴隨著悠揚的音樂起舞,馥郁的香氣像潮水一般湧入陸為民的鼻腔中,讓他綺思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