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寥廓江天萬裏霜 第一百二十六節 鑄錯?得償所願?

陸為民在喝酒之前並沒有說多少其他,但是江冰綾很敏銳的覺察到陸為民心裏有事兒,她對陸為民在心裏有事兒的時候想到了她也有些微微心動,還有一點兒自得。

這是陸為民對她的一種信任,這種信任也許包含了很復雜的感情色彩。

她是那種心思很靈巧感覺很敏銳的女孩子,陸為民對她的那種特殊感覺並非那種單純的朋友,但是也不是那種男女之情,更像是那種聽起來有點兒江湖味道的紅顏知己,嗯,也還夾雜一點說不出的心照不宣,總而言之,就是那種介乎於好朋友和戀人之間的那種關系,但更多的是理解相知。

在江冰綾很技巧的引導下,陸為民零零碎碎的談了一些近期的工作,更多的則是他內心的情緒和壓力的一種宣泄,對地委行署個別領導的不滿,對地委行署對自己苛責的憤懣,都讓他倍感壓力和抑郁。

江冰綾這個時候才知道陸為民內心隱藏著如此多的東西,借著酒意,陸為民不無自我解嘲的說他自己現在正在經歷著某種蛻變,一種為了適應生存的變色龍技巧,他不喜歡這樣,但是卻只能面對,甚至要主動去適應。

投效,輸誠,這是陸為民一晚上不斷提及的兩個詞語,但是江冰綾聽得出,陸為民在提及這兩個詞兒的時候充滿了無奈和反諷意味,似乎對他刺激不小。

向現實投降和妥協,把自尊和人格收拾起來放在一旁,陸為民嘴裏時不時也冒出這樣一句感嘆,那種苦澀的滋味讓江冰綾都覺得有些感傷,平時只看見陸為民意氣風發揮灑自如的一面,卻鮮有看得到陸為民情緒如此低落甚至有些落寞的一面,這還是那個昔日和自己當鄰居時的那個言笑不羈的小秘書麽?

也正是基於這種有些憐惜和同情的心態,江冰綾也陪著陸為民喝了不少酒,說一些寬慰對方的話語,幫助對方排解內心的煩惱和壓力。

看見躺在床上沉沉入睡的陸為民,江冰綾也有些茫然。

仕途上的奔行未必就真是讓人愉悅的,看看像陸為民這樣豐州政壇的明星人物,平時前呼後擁,風光無限,但內心深處一樣有仿徨無助的時候,一樣也是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所束縛,弄得焦頭爛額,甚至要用喝酒來排解壓力,如果像自己這樣的女性也走上這條路,只怕遇上的挫折困難就更多了。

但是蒲燕倒是很少和自己談到她在阜頭那邊的煩惱,除了說工作繁忙事情多外,倒是沒有聽說和領導處得不太愉快這方面的事情,宋大成是個比較實誠溫和的角色,江冰綾清楚,蒲燕給宋大成當副手應該不會收多少夾磨,但是陸為民的性子可不那麽好處,但是好像蒲燕這丫頭倒是對陸為民贊譽有加,看樣子也是處得挺好,陸為民談到蒲燕時也是表示很滿意,倒不知道蒲燕用什麽辦法把陸為民給伺候得這麽好。

想到“伺候”這個詞兒的時候,江冰綾沒來由的臉一熱心裏也有些說不出的怪異,蒲燕經常撩撥逗弄自己,說自己肯定在於陸為民當鄰居時代就有“奸情”,否則不會與張海鵬離婚,說自己肯定是給張海鵬帶了綠帽子,讓張海鵬難以忍受,又覺得無法和陸為民競爭,才會憤然離開豐州回了黎陽,否則不會離了婚還要離開豐州,又說陸為民的確有值得傲嬌的資本,有男人魅力,說她如果年輕幾歲,說不定都要主動去勾引陸為民了。

這些話雖然都是些兩個單身女人沒事時候的玩笑話,但是的確勾起了江冰綾內心的一些綺思,要說對陸為民沒有一點感覺那是假話,快一年的鄰居,陸為民表現出來的堅毅體貼,都讓江冰綾頗為感動。

雖然和張海鵬離婚與陸為民並無實質關系,但是內心深處自己未嘗不是覺得像陸為民這樣的男人才是值得真正值得依靠的男人,而不是像張海鵬那種整日裏只知道沉迷於家庭生活而懼於在外面世界去打拼的鴕鳥。

看到陸為民沉睡中寧靜的面容,眉宇間似乎還帶著一絲思索的沉郁,倚在床頭的江冰綾在心中暗嘆一聲,這樣的男人卻不是自己能企及的了,自己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像陸為民這樣前程無限的仕途明星想一想都是不現實的,她下意識的搖搖頭,自己在想些什麽啊。

進入下半夜溫度更低,江冰綾被凍醒時才發現自己也要和陸為民爭被子了,在家裏她只準備了一床厚被子和一床薄被,薄被子就搭在兩人身上,江冰綾覺得晚上不脫衣睡覺很難受,所以想了許久還是換了睡裙,只是沒有取調胸罩,和一個大男人擠一床,再說陸為民睡得死,她也有些不習慣。

看見陸為民依然睡得很香,江冰綾心裏放下了一些,兩個人幾乎是背靠背的擠著在睡了,江冰綾替對方拉了拉被子,也替自己拉了拉被子,就只能這麽湊合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