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萬木霜天紅爛漫 第十節 人性復雜,人心叵測(第2/2頁)

……

從常委院出來,錢瑞平都還有些懵懂,就這麽走了?

陸市長什麽也沒說,他一度自我感覺不錯,但是現在從車窗襲來的江風一吹,似乎頭腦又清醒過來,再一回想,似乎陸某人並沒有表現出什麽傾向性,更像是一種冷眼相看的姿態在看自己的表演,而拉上旁邊這個女子,似乎有點兒畫蛇添足的感覺。

他若是信,無需多少辯駁他也會信,他若不信,就算是齊蓓蓓掏心挖肺的替自己辯解,也一樣不會信,因為自己和齊蓓蓓在他心目中實在不值一提。

真他媽晦氣,錢瑞平內心深處嘆了一口氣,攤上這種事情,周明光倒是好,反正都到那個位置上了,只要不去撩撥陸為民,估計陸為民也不屑於去刻意為難他,可自己呢?處在這個骨節眼兒上,這要想再上一步,稍微有些差池,也許就要成為泡影,他實在不甘心。

穩住不動和上一步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錯過這個機會,又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麽時候了,也許這一錯過,就再也沒有機會也不一定。

齊蓓蓓也有些神思恍惚,到現在她都還沒有想明白,怎麽這個家夥就會搖身一變成了宋州市的副市長,不是說他是豐州哪個旮旯縣的縣委書記麽?

豐州和宋州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相距幾百公裏,完全不搭邊兒,而且在齊蓓蓓心目中豐州和宋州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在地一個在天,豐州那種偏僻的旮旯地方,怎麽可能和宋州比?

原來在讀大學的時候班上也有一個豐州那邊縣裏來的男生,一副土包子模樣,滿口土語,穿的也是土裏土氣,見到女生就臉紅,一雙皮鞋穿了三年也沒見換過,那副情形現在齊蓓蓓都還記憶猶新。

在齊蓓蓓看來,豐州那邊就是貧困落後的代名詞,那邊的一個縣委書記大概也就是電視上那些穿著哢嘰布的中山裝,胸前別一支鋼筆,梳個分頭模樣的鄉下幹部。

雖然陸為民幫了很大的忙,但是齊蓓蓓一直認為那是陸為民的老上司起了作用,她當時就從季婉茹說過好像陸為民的老上司調到宋州這邊當了市領導。

但是就這樣一個人現在竟然成了宋州市的副市長,連錢校長、周局長甚至譚局長在他面前都得要點頭哈腰唯唯諾諾!這個世界究竟怎麽了?

齊蓓蓓內心深處也充滿了懊悔,倒不是懊悔和季永強離婚,她已經徹底把季永強看穿了,即便是季永強靠著他姐姐拉上陸為民的關系,那也是個爛泥巴扶不上墻的角色,除非他自己能徹底改變他對這個社會的態度。

指望著靠什麽人的關系,也許一次可以給你照顧,二次能給你機會,三次呢?陸為民離開宋州了呢?就季永強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命清高的性子,在哪裏都是遭人嫌棄的角色,也不知道他這名牌大學是怎麽讀的,就讀成了這副德行?原本以為他能進入社會之後會變得適應一些,沒想到……

齊蓓蓓心裏亂成一團麻,如果不出意外,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擔任校團委書記,雖然這個職務沒有什麽級別,但是卻是一個很好的跳板,甚至可能會兼任校辦副主任,但是現在突然冒出來的這樁事兒一下子打亂了她的規劃。

她不知道錢瑞平會怎麽想,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錢瑞平肯定也是和自己一樣心亂如麻,各人都在為自己的前途煩擾。

陸為民似乎可以決定錢瑞平的政治前途,而錢瑞平又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陸為民之所以可能扼殺錢瑞平的前途,卻又是因為自己為了自己命運而聽從了錢瑞平的建議向著自己追求的目標奮鬥,這個連環套一般的關系就有這麽復雜而又玄妙。

桑塔納緩緩的駛出了常委院,車上兩個人都是心事滿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