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俏也不爭春 第六十八節 東風吹,戰鼓擂(5)

經開區一直是豐州地區揮之不去的隱痛,在這一點上豐州和宋州可以媲美,兩個本來扯不上邊的地市,但是在這麽多年來,在全省各地市的經開區的表現上卻是殊途同歸,都是異常的醜陋,只不過在宋州是孫承利包攬了責任,而在豐州卻是高初這個資格老的主任背了罵名。

豐州地區經開區和宋州那邊略有不同,經開區黨工委書記歷來是由行署副專員來兼任,而兼任的副專員一般說來也是分管工業這一塊,但是因為是兼任同時分管工業,所以主要擔子還是壓在經開區的主任身上,而高初在這幾年裏的表現乏善可陳,經開區不能說是奄奄一息,但也可以用平庸來形容。

陸為民也能理解,高初本來就是一個沒有多少開拓能力的角色,所以當祁戰歌提出高初調整時,他是舉雙手贊同,甚至寧肯讓高初到財政局長這個位置來,也不願意把高初放到某個區縣去當一把手,那對某個區縣的“危害”或者說耽誤太大了。

高初也算是陸為民老上司,同時又有夏力行這層關系,而且也與張天豪關系密切,必須要給一個妥善的安排,所以陸為民三思之後拱手交出了財政局長這一職。

這既讓張天豪和祁戰歌意外同時也感到十分滿意,在張天豪看來,大概這算是自己的一個對他表示尊重的姿態,而高初本人也非常高興,知曉這是陸為民的建議之後甚至專門來找陸為民表示感謝,而且在這一段時間裏也表現得格外活躍熱絡,經常來自己這裏匯報工作,那份不一般的態度弄得陸為民都有點兒吃不消了。

其實陸為民之所以建議高初擔任財政局長並沒有其他多余想法,一是高初的確資歷擺在那裏,二是高初這人雖然心氣小了一點,但是並沒有壞習慣,而且膽子比較小,這可能也是他在經開區沒有啥突破的一個原因,三是陸為民一直認為想要一心把財權抓在手裏的領導只能說明他境界太低,要麽是想要在這上邊為自己謀點兒私利,要麽就是覺得捏著財權體現自我存在,這恰恰是自己不需要的。

更何況放手財權,不但能夠體現心底無私,讓那些對自己始終持有懷疑態度的人無話可說,尤其是在日後涉及到豐州大規模城市建設的資金撥付問題上自己可以更超脫,同時還能賣張天豪一個好,何樂而不為?

一個最現實的效果就是張天豪和祁戰歌最終接受了自己推薦糜建良擔任經開區主任這一職。

如果不是自己在高初擔任財政局長這一“示好之舉”上的表現,陸為民可以確定,張天豪和祁戰歌是絕對不會同意糜建良擔任經開區主任的。

但是張天豪接受了自己建議讓糜建良擔任經開區主任,並不意味著張天豪是真的認可糜建良能夠坐得穩這個位置,他對此仍然是有一些疑慮的。

祁戰歌就很委婉的提醒過自己,如果經開區在一兩年內沒有起色,張天豪可能還是會重新調整,這一點陸為民也能理解,沒有那個地委書記能夠容忍一個代表一個地市經濟發展窗口的經開區一直沉淪下去,原來是因為張天豪擔任地委書記不長,而且高初和張天豪私交不錯,現在就不一樣了,就得要拿成績來說話。

所以他才會很鄭重其事的提醒宋大成,給了糜建良機會,那麽就一定要抓住,別覺得坐上這個位置就萬事大吉了,拿不出成績,恐怕他也就到此為止了。

“專員,前兩天建良也來找過我匯報工作,一方面也是詢問是不是我要兼任經開區黨工委書記,另一方面也是找我商量經開區下一步的發展思路。”宋大成臉上露出沉重的表情。

“經開區這幾年要說基礎設施建設也還是搞了不少,在我看來,起碼算是初具規模吧,比當初阜頭的情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是為什麽始終在招商引資和產業培育上沒有走出一條路來呢?自從你和我談過之後,我就一直在琢磨,那會兒還不知道建良要到經開區當主任。建良和深談了一次,他覺得現在經開區從班子到普通幹部,心都是散的,根本沒有多少心思放在工作上,大家都覺得這經開區就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有來投資辦企業的咱們就熱情接待,沒有呢,咱們也不強求,每年例行公事的搞一兩次出去招商引資活動,更像是借著招商引資出去旅遊,成了幹部們的福利待遇,反正招商引資年年下達指標,經開區也從來沒有完成過,也沒見什麽處罰,頂多也就是坐坐檢討,而經開區裏邊不少幹部也多是咱們地區裏邊一些領導或者部門領導的親屬,誰都知道什麽處罰都當不得真,所以這種風氣一旦沿襲下來,這經開區還想要力爭上遊,那都是些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