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江山如此多嬌 第五十八節 電影節

來齊魯之後,陸為民基本上就和昌江那邊的聯系少了許多,或許是空間距離,又或者是心理上的暗示,陸為民都在有意識地減少和那邊的聯系。

但是有些東西卻是無法改變的,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曾經擁有過的東西,不是你想丟棄就能徹底丟棄的。

就想隋立媛那邊一樣,能徹底割舍麽?顯然不能。

不過工作上的繁忙的確沖淡了很多東西,只有當閑下來的時候,那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東西才會慢慢冒出頭來。

不得不說,時間和空間的確能改變很多,人長久不見面,感情也會發生一些變化,起碼陸為民自己的感覺就是如此。

擱下電話,陸為民把身體縮在沙發中,把頭仰靠在沙發靠枕上,陷入了沉思。

來齊魯小半年了,他和隋立媛只通過一次電話,隋立媛也很知趣,沒有打過電話來,像嶽霜婷和虞萊也只是偶爾通過電話,甄氏姐妹也差不多,似乎這一切就會慢慢在時間中消逝掉。

陸為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逃避是否就是一種最好的解決辦法,但他知道起碼這是目前最明智的一種處理方式。

孤寂會在某個深夜突然鉆出頭來,讓陸為民那一刻對這些人的歉疚和思念變得格外強烈,但是當第二天早晨醒來重新進入工作狀態之後,一切又會恢復原狀。

蘇燕青或許是知道一些什麽,但是卻表現得很大氣,從未問過這方面的事情,什麽連暗示都未曾有過,這讓陸為民既心存感激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氣,他不知道如果蘇燕青真的問起自己該怎麽回答,或許只能選擇沉默,他不願意撒謊,而又不可能正面回答,所以沉默是最好的辦法。

陸為民很清楚自己恐怕永遠都無法回到這個世界上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的生活中去了,過去每個時段的記憶銘刻烙印在了自己生命中,如何能夠忘記?無法忘記,重新開始就無從談起,所以也就沒有什麽重新開始,對陸為民來說,也許做好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已經過了三十九歲的生日了,按照中國人的習俗,也就是所謂的上四十了,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可陸為民發現自己現在還真的就有些惑。

追求的東西似乎也從來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就能達到,看起來很順利甚至很成功,但是你真正進入之後,才發現一切都還要在摸索中來,要想實現夢想的中的美好,還得首先接受現實的骨感。

和在昌江時生活的“糜爛”,陸為民覺得自己現在更像一個禁欲主義者,蘇燕青從未來過藍島,甚至在泉城也就只來過那麽一兩次,自己這小半年來幾乎就處於禁欲狀態,作為一個精壯男人,在這方面沒有需求肯定是不正常的,但是陸為民發現自己居然就真的沒太多想法了。

或者自己真的改邪歸正了,陸為民有時候自己也在想,不是說欲望才是人類改變世界的原動力麽?雖然這種欲望只是各類欲望中的一種,但也是最原始最真實的一種,可自己怎麽欲望卻會越來越趨於寡淡呢?

這是個問題,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

團拜會很熱鬧,市裏四大班子成員都出席了團拜會和觀看迎春文藝表演。

這是年前市裏最後一次大型活動。

活動結束,那也就意味著今年一年的各項工作活動都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接下來也就是春節的值班安排了。

曹朗陪著陸為民/董建偉上台慰問了演員們。

陸為民對文宣這一塊的工作還是非常重視的,藍島不比其他城市,號稱半島明珠,藍島人也素以有文藝細胞著稱,所以在文藝方面,藍島也是個性十足,藍島歌舞劇院是由原來的藍島歌舞團/藍島民族歌舞團/藍島管弦樂團/藍島民族樂團/藍島京劇院/藍島話劇團幾個部門整合後形成的,而無論是原來的歌舞團還是話劇團亦或是管弦樂團都在國內小有名氣,經過整合之後,資源配置更加優化,使得藍島歌舞劇院在國內文藝團體中也是響當當的字號。

藍島每年也都有多個國際性和全國性/地方性的活動,像藍海啤酒節/藍島國際時裝周,以及剛剛興起的帆船節,都成為藍島市著名的活動。

從台上下來,曹朗沉吟了一下,這才小聲道:“陸書記,董市長,關於第十六屆金雞百花電影節頒獎典禮花落誰家的事情可能要抓緊了,最遲三月份之前,估計電影家協會那邊就會正式作出意向性決定。”

陸為民和董建偉都是腳步一頓,“這麽快?”

“嗯,也差不多了,以前也都是這個時段,關鍵是這一次咱們要面對的競爭對手很強。”曹朗苦笑著道:“蘇州去年就向電影家協會那邊拋了繡球,兩邊都簽了協議把蘇州金雞湖畔搞成了所謂的評獎基地,這就占了先手,而且蘇州無論是各方面的條件都不弱,甚至強於我們,前期我們雖然也做了不少工作,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欠缺了一些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