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舞台亦平台 第006節 掰腕子

穆剛的到來讓三人的談話也進入了實質性的階段,最初地委在就掛職幹部到寧陵來究竟安排什麽職務更妥當有爭議,縣長助理還是副縣長這個身份也是爭議不下,不過在蔣蘊華明確要按照正常程序來任用幹部之後,觀點逐漸統一到了統一任命為副縣長這條路上,至於三人究竟去哪幾個縣,祁予鴻的意見則是拿到會議上來討論。

蔣蘊華對於祁予鴻的這種做法很不以為然,黨管幹部這是一直以來確定的組織原則,自己把穆剛拉上就是想要在這個碰頭會上把事情落實下來,但是祁予鴻顯然還有些擔心在這個問題上與麥家輝發生直接沖突,所以選擇了在地委委員會議上來討論。

這在蔣蘊華看來就是一種太軟弱的表現,但是對方是書記,是一把手,對方這樣提出來,自己也只有遵從。

送走了蔣蘊華和穆剛,祁予鴻回到辦公桌前,點燃一支煙,默默地吸了起來。

他對蔣蘊華這一次的表現有些疑惑。

蔣蘊華和麥家輝並不合拍他很清楚,兩人心結應該是從麥家輝擠下蔣蘊華擔任專員時就結下了。不過蔣蘊華城府很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挫折變得保守起來的緣故,即便是在人事問題上也相當慎重,而對於行署那邊的工作也基本上保持了配合的姿態,這也才使得麥家輝覺得有著可以叫板自己的實力。

祁予鴻在來寧陵之前就隱約知道寧陵行署專員麥家輝作風相當強勢霸道,上一任書記就是被這個麥家輝擠壓得有些站不住腳才調離的,省委組織部的朋友也告訴他在寧陵唯一能與麥家輝叫板的也就只有蔣蘊華,但是蔣蘊華這個人太過低調,不太好接觸。

來了半年了,給祁予鴻的感覺這一畝三分地和永梁那邊一樣不好弄,要想駕馭好這片土地,還得好好下一番工夫。

不過祁予鴻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像上一任地委書記那樣被灰溜溜的擠走,麥家輝再是強勢霸道,但是他不是地委書記,自己才是貨真價實的一把手,這塊土地的最終決定權只能屬於自己,只是在策略手段上還需要好生琢磨。

蔣蘊華是不是其中一顆可資利用的棋子呢?

地委這次專題會議內容並不算多,一是研究寧陵地區撤地建市有關事宜,而是一些人事任免事項。

地委副書記、行署專員麥家輝就撤地建市工作進展情況作了介紹。而地委副書記、紀委書記李重山則就花林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田玉和的嚴重違紀情況進行了通報,並提出了處理意見。

對於地委處理意見地委委員中很快就出現了分歧。

“我不贊同紀委的處理意見。田玉和雖然有不當行為,但是很多材料反應出來也只是一面之辭。至於說那個私生子一說,那也只是那個女人所言。如果說街上隨便哪個女人都說我們在座哪一位和她有關系,然後還生了一個兒子。那紀委也隨便可以把我們撤職處分。這豈不成了笑談?”

李重山的話音剛落,麥家輝就旗幟鮮明地表明了態度。

“麥專員。田玉和主動交待了他和縣委招待所臨時工何春梅之間的不當關系。前期也承認了這個孩子是他的。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後面就突然反口,只承認他和何春華之間有過不當男女關系,而不承認那個孩子是他的。”

李重山解釋道:“經過紀委調查。我們認為這個孩子應該是田玉和的。因為根據調查,這兩三年間中,何春梅只和田玉和有往來。她身畔也沒有其他男性出現過。”

“就憑這一點?老李,這不是證據,而是推理。”麥家輝毫不客氣地道:“現在是法治社會,紀委辦案一樣要講證據。”

“其實這很簡單,現在好像不是可以搞什麽親子鑒定麽?這個問題應該不難解決才對。”地委委員、政法委書記嚴立民插話道。

麥家輝狠狠盯了嚴立民一眼,但是嚴立民卻毫無表情。

“這個何春梅和那個孩子已經找不到了,不在花林境內了,也不知去了哪兒,怎麽做親子鑒定?”李重山苦惱地道:“前期也沒有想那麽多,只想到田玉和既然與何春梅都承認了,那就沒問題了,誰知道現在田玉和反口,而何春梅和那孩子又找不到了。”

“那田玉和如果不承認他和那個姑娘之間的不當關系,那我們紀委豈不是在冤枉人家田玉和?”蔣蘊華冷冷地插言道。

“那倒不至於,田玉和的材料我們問了幾遍,而且他和何春梅之間第一次發生關系在什麽地方,以及田玉和替何春梅租房情況以及他經常在那租房內留宿的情況我們都作了調查,能夠映證他的確和何春梅之間存在不正當男女關系。”李重山搖了搖頭。

“就算能夠證明田玉和與何春梅之間的不正當男女關系,那按照黨紀政紀處理也不至於開除黨籍、撤職這樣嚴厲的處理吧?”麥家輝沒等蔣蘊華再說,立馬接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