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誰持彩練當空舞 第八節 楔子

沐浴在春日的陽光下,趙國棟靜靜的坐在小花園裏的藤椅中,一杯碧綠的青坪青針擱在面前的雕花藤桌上,懸垂在水中的茶葉顆粒被沸水浸潤泡漲,在杯中懸浮著漸漸舒張開來,就像在空中輾轉騰挪的體操運動員身體,那樣柔美可人。

趙國棟取下墨鏡,都說春日裏紫外線強,需要注意護膚,不過男兒家哪有那麽多講究,趙國棟倒是覺得真的能曬得一身麥色健康皮膚,活像那,型台上個個搔首弄姿的男模一樣,那也不錯。

偷得浮生半日閑。

明天就要飛昆州履新了,給自己一天時間休整,也算是為在安原的工作做一個思想總結,另外也得為在滇南的工作做一個簡單的思路規劃。

一時間趙國棟覺得自己還真有點轉換不過來的感覺,一下子要從主政一方的市委書記搖身一變成為一個省的組織部長,這份跨越不能不說太大了一點,尤其是對趙國棟來說,就更覺得如此。

這麽些年來,即便是在能源部裏工作,趙國棟感覺自己的工作也是多多少少和經濟沾邊,現在可好,一步跨出,到了組織部,雖說這組織部長位高權重,但是對於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來說,似乎有點差距。

當然這話還只能憋在心裏不能對人言,否則就真的成了狗坐轎子不識擡舉了。

組織部長何等重要的位置,無數人矚目垂涎,趙國棟不知道滇南省委這個組織部長人選最終怎麽會敲定自己,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僅僅是蔡正陽甚至寧法,他們是做不了這個主的,即便是諸賢也未必能一言而決。

這應該是中央通盤考慮之後所作的決定,否則按照揚長避短的原則,自己也許該到政府那一塊,或者是昆州市委書記這樣位置才對,以趙國棟的心性,他寧肯去幹一幹常委副省長,分管啥工業也好,交通、建設也好,招商引資、旅遊、教育也好,要不就是到省會昆州擔任市委書記,繼續自己老本行,這正是自己拿手的。

可現實總是這樣陰差陽錯,不,應該不是陰差陽錯,而是中央的有意而為,為自己的全面鍛煉發展提供一個更好的平台。

組織部長,好口岸再,趙國棟禁不住苦笑著念叨著這個。

詞兒,曾幾何時,自己也曾經被一個江口縣的組織部長拿捏得要生要死,郭占春的面容依然清晰在目,現在卻輪到自己要幹滇南省委的組織部長了。

想一想也是,自己從花林縣縣長開始,一步一步成長升遷,在政府和黨委兩套班子裏滾來滾去,卻從來沒有脫離過經濟工作,即便是擔任縣委書記、區委書記和市委書記,那也是精力始終向經濟發展這個要旨上傾斜。

當然,那也是在特定情況下使然,寧陵一個偏遠地市,經濟條件差,基礎薄弱,若無自己全副身心的傾注,也不可能取得眼下的成就,也更不可能有自己升任省委常委小更沒有現在自己調任滇南省委組織部長的說法。

寧陵已經是過去式了,縱然日後寧陵輝煌無比,那也是以後的事情,和現在的自己沒有多大的幹系了,現在自己需要考慮的是怎樣履新。

既入此門,便要心橫。

滇南那邊的情況在此之前趙國棟幾乎是一無所知,但是一旦確定了自己即將赴任滇南之後,自然有無數資源信息向自己湧來,來自張若谷那邊的消息,劉拓的人脈資源,戈靜的一些提點,當然最直觀的還有還在紅山州任副州長的霍雲達最直觀的了解。

當然也不可能甩開關鍵的三個人,蔡正陽,周登高,吳元濟。

恰恰是這三個人,應該說是掌握信息資源最厚實的三個人,卻對自己出任安原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表現出了最為平靜的反應。

蔡正陽就不說了,甚至連電話都沒有一個,也許是到了這個份兒上,一切都在無言中了;周登高倒是來了一個電話,但是卻是很簡單但是卻很由衷的高興,而吳元濟則是在電話中意味深長的表示祝賀的同時,也提醒自己要有足夠的思想準備。

不一樣的表現,但是背後表現出來的味道卻都讓趙國棟覺察到了滇南這塘水不好趟。

開,趙國棟打開幾個文件夾,開始細細起來。

這是這兩天趙國棟開始有意識的收集了解滇南基本情況,從各地市州的地理、交通、資源、人口、經濟、社會事業、教育、衛生等各方面的基本情況他都需要有一個大概了解,這可以讓他在最短時間內熟悉並進入作為組織部長,看似對這些情況不需要有多深刻的了解,掌握一個。

大概就行,但是趙國棟卻清楚,只有熟練掌握了解這些基本情況,你才能在人前不至於變成聾子瞎子,滇南不比安原,自己在那邊根基全無,可以說下車伊始就是兩眼一抹黑,你如果一無所知,人家隨便忽悠你事出了洋相墮了威信那才致命,而你如果裝出一副菩薩像,啥都不敢說,啥也不幹問,同樣也只會被人輕看,沒準就有人希望自己那樣,趙國棟可不願意那樣被人戲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