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誰持彩練當空舞 第一百一十四節 是金子哪裏都能閃光

擱下電話的宋國梁怒不可歇的順手將桌上的水晶煙灰缸摔在地板上,可煙灰缸質量很好,蹦蹦跳跳的在橡木地板上彈了幾彈,最終縮在了角落裏不再動彈了。

“媽的,狗坐轎子,不識擡舉!”一句粗話忍不住從嘴裏冒出來,不用一句粗話來發泄一下內心的狂怒,他覺得簡直就難以宣泄內心的抑郁磐悶,喘了兩口氣之後宋國渠解開頸間的紐扣,似乎覺得連氣都有些勻不過來了。

在辦公室裏來回踱了好幾困,宋國梁才覺得自己的心境稍稍平復了一些,想了一想,這才拿起案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小梁麽?和謙省長在不在?不在?上哪兒去了,你知道麽?”

“去哪兒了?西山?他一個人去的麽?就一個人?電話也沒帶,他有沒有說什麽?只說想去散散心?嗯,我知道了。”

宋國梁擱下電話,頹然的坐在大班椅裏,良久元語。

陶和謙看來也知道了,一切已經沒有什麽圓轉余地,自己一幹人的種種看起來更像是在做戲,而蔡正陽和趙國棟他們卻成了看客。

這個該死的王烈!

碧雞秋色對於每一個昆州人來說都是再熟悉不過的,三月三,耍{:山,但是真正要想領略到西山勝景的絕佳風韻,還是要等待金秋時

陶和謙背負雙手很隨意的走在石徑上,陪他一起來散步的是省政府秘書長謝永祥,一個跟了他將近二十年的老部下。

“省長,歇一歇吧,咱們這個年齡這樣疾走可得注意著一點,出一身汗,再透透涼風,那身子骨可受不了。”謝永祥放慢腳步,提醒道。

“唔,老謝,我們是真的老了麽?想當初咱們倆在哀牢山區茶馬古道上奔波幾天也沒有感覺到累過,驛路梨花的味道咱們也見識過,至今還余香未盡呢。”陶和謙喟然嘆道:“年齡不饒人啊,一晃就是十多年了。”

謝永祥覺察到省長的心情似乎有些起伏不定,知道是下午得到的消息時他有些刺激,但是這種事情他作為秘書長也不好插言,只能以老朋友的身份來勸慰。

“省長,咱們年齡也不小了,也該是年輕同志去闖一闖沖一沖了以往我們是憑著經驗來開展工作,現在更要講求科學,咱們也應該多給年輕同志一些機會才對。”謝永祥語氣平和,卻不無點撥之意。

陶和謙笑了起來,“老謝,怎麽,還怕我轉不過這個彎來不成?放心吧,該怎麽過,咱們還得怎麽過,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咱們就不能屍位素餐,在其位謀其政,總不能白吃f飯吧?不過呢,你也說得時,咱們年齡不比以往了,逞強好勝不屬於我們這個年齡階段的人了,這一點我知道。”

謝永祥從對方話語中還聽出一抹不服氣,心中也有些感嘆,陶和謙性格看似謙沖,但是骨子裏卻有著不服輸的血性,蔡正陽自打來了溴南,他就恐著一股氣。

只是蔡正陽也是一條過江猛龍,來了之後蟄伏兩年,從今年開始才逐漸發力,一步一步的展示省委書記的手腕力道,在每一步博弈角力中都和陶和謙展開鬥智鬥勇。

陶和謙和張保國都輕視了蔡正陽隱備背後的堅韌老辣,把趙國棟這把鋒利的刺刀推到了最前面,利用中央對這兩年漠南發展局面的不太滿意展開一系列大刀闊斧的動作,讓陶和謙和張保國都有些顧此失彼捉襟見肘的感覺,一直到曲州事件的爆發,直接把陶張二人絆了一個大筋鬥。

“省長,王烈的事情??”謝永祥話剛一出口就被陶和謙打斷了,“今天不說這件事情,咱們是來登山的,工作上的事情留到工作時間來談吧。”

謝永祥搖搖頭,他知道雖然陶和謙表面上對這件事情表現得不太在意,但是內心裏卻像是種下了一棵刺一般深深的紮在了陶和謙心中,也許這棵刺就要在對方心中紮上一輩子,一輩音都要為此難受,他不希望看到自己這個上司兼密友陷入這種無解的痛楚中。

“省長,其實這也沒有什麽想不通的,王烈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小人,這一點我們都清楚,但是可能他有他的抱負,趙國棟這今人很厲害,敢於拍板,蔡正陽把這個人用好了,頂得上一個省委副書記,實際上張保國很大一部分權力都被趙國棟給分走了,現在張保國都快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雞肋了。”

謝永祥的語言有些不太客氣,他一直不太看得起張保國,認為這個人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胸襟氣度都欠缺太多,也不知道怎麽當上這個省委副書記的,比起趙國棟來是遠遠不如,難怪這幾次的交手當中都是節節敗退。

陶和謙也有些遺憾,王烈投入了蔡趙陣營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在他看來那一日實際上自己已經給了王烈一個相當明確的承諾,只要他堅持下去,吳無濟就只有從昆州市委書記位置上走人,昆州市委書記這個位置就是他王烈的,當時的王烈明顯有些意動,只是他也不想逼得對方太緊,才想讓張保國再燒一把火,但是未曾想到王烈就在那一夜之後卻一直保持著沉默,甚至沒有到張保國那裏去,一直到今天才算是揭開了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