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中流擊水 第一百一十八節 成長的歷程

三人談論了一陣,馬元生匯報完工作也就離去,只剩下鐘躍軍和焦鳳鳴二人。

焦鳳鳴注意到鐘躍軍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兩人搭档這麽久了,心意也相通,焦鳳鳴也就猜測到鐘躍軍這份似笑非笑的表情源於何因,笑了起來:“躍軍書記,是不是覺得咱們省長也有些變化了?”

“呵呵,人都要變化,很正常,這大概也是成熟所必須要做出的一些改變吧。”

鐘躍軍目光悠遠,無可無不可的道:“省長太年輕了,也起來得太快了,所以需要一個必經的洗禮過程來彌補他在經歷上的短板,這個過程所需要時間長短取決於他自己,不過在我看來,他會很快越過這個階段。”

焦鳳鳴贊同鐘躍軍的看法,雖然趙國棟以絕才驚艷之勢從安原到滇南再到國家發改委,創造了歷史,但是從國家發改委橫空出世殺回安原這一局才是真正的縱橫捭闔的絕唱,三十七歲出任一省之長,創造了共和國歷史,其能力毋庸置疑,但是在中國這個國度中,必要的資歷積累沉澱是一個領導幹部必備的素質。

就像一瓶酒,必須要經過那麽多道生產工序,趙國棟的成長“工序”沒的說,復雜的履歷足以讓他的档案比其他人更豐富,但是當一瓶酒生長出來的時候,他就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沉澱,而此時的趙國棟就像一瓶漸趨成熟的酒,需要的是必要的時間,平穩醇和的駕馭他手中之局,讓一步一步水到渠成,這個時候他仕途上任何希翼一步到位或者跨越式前進對於趙國棟來說都是不切實際的。

在鐘躍軍和焦鳳鳴看來,趙國棟如果過分關注於省裏的人事變動,那就是一種手伸得太長逾界的姿態,很容易引起淩正躍的敵意和反感,所以趙國棟很巧妙的隱身幕後,推出了蔣友泉這張牌。

而初來乍到的蔣友泉顯然很樂於有這樣一個機會樹立自己的威信,一方面作為政法委書記,對於政法系統的人事調整他本來也就有相當的發言權,另一方面正好借助著這一次省市兩級政法部門的大調整體現自己作為政法委書記的存在和影響力,還能贏得趙國棟的支持,可謂一舉三得。

至於說淩正躍的觀感,蔣友泉內心大概也有數,即便是他自己完全倒向淩正躍一方,也不太可能取代陳英祿、齊華和龍應華這種早已經和淩正躍建立了相當穩固關系的心腹,更不用說還有一個在一旁虎視眈眈等待入場的袁志堅了。

想到袁志堅,鐘躍軍心裏邊也禁不住嘆了一口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糾結的怨念,而袁志堅這個昔日和自己關系相當不錯的密友卻成了爭奪常委的競爭對手。

袁志堅在尚未擔任省委副秘書長、省委辦公廳主任之前是綿州市常務副市長,當時鐘躍軍還是省建委副主任,綿州城市建設規劃搞得相當好,當時省裏提出了一個花園城市的構想,鐘躍軍蹲點就在綿州,那一段時間幾乎每一周都要跑一趟綿州,和袁志堅關系處得相當不錯。

後來袁志堅擔任擔任了市委副書記,並且很快就調回了省委,擔任省委副秘書長,緊接著就是一路官路亨通,不久就兼任了省委辦公廳主任,而那時鐘躍軍也到了寧陵擔任市長,當時的寧陵還只是一個在經濟在全省下遊徘徊的城市,當個市長也遠不及袁志堅風光,但是兩人私誼依然一直保持得很好。

袁志堅在擔任省總工會主席不久,蔣蘊華卸任統戰部長,而袁志堅兼任統戰部長,這個時候鐘躍軍已經感覺到這位昔日的密友似乎和淩正躍關系迅速密切起來,但這也沒有影響到兩人關系,一直到趙國棟出人意料的殺回安原擔任省委副書記、代省長之後,兩人之間的關系才不知不覺的變得微妙起來。

現在袁志堅見到自己時的目光也不像以往那樣沉穩大度,而自己似乎在面對對方時似乎也有點下意識的想要琢磨分析對方的意思,這種心態一經形成,似乎便在難以恢復到昔日的狀態,即便是鐘躍軍想要擺脫也很難從心理上去除掉。

要上這一步,真的不簡單,鐘躍軍知道自己都是如此糾結,那麽袁志堅想必也同樣如此,這個省委常委位置之爭現在已經脫離了淩正躍和趙國棟兩人之間的角力博弈,而是取決於中央對於安原局面的看待。

穩定平衡一直是中央的一貫原則,這也是民主與集中的體現,省委人選裏邊的變化都會纖毫畢現的映入上邊的視野,那麽這一波變化中中央究竟會采納誰的意見,可能需要等到十七大之後就能見出分曉了。

“省長還是太年輕了一點,無論他的表現有多麽優異,只怕中央高層也會有一些擔心,不過這不是咱們需要考慮的事情,我感覺省長似乎也對這一點並不太在意,還是按照他自己的意圖和方式在做事情,或者說,改變並不大,形改而神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