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風展紅旗如畫 第四十六節 迎頭相撞(1)

陳大力並不知道趙國棟就這瞰湖莊園中,但是他知道《雍和春》的劇組在這裏小聚,而《雍和春》是由涅槃影視傳媒投資拍攝的清宮大劇,而他也知曉涅槃影視傳媒的老板就是那個昔日花林縣電視台的女主持程若琳,也就是傳聞中趙國棟最早的情人。

雖然無法搞明白趙國棟如果與程若琳是情人關系,那麽羅冰又算是什麽?或者說趙國棟一箭雙雕,玩起了令人羨慕無比的一龍二鳳,如果真是這樣,連陳大力在嫉恨無比的同時,也得承認趙國棟在某些方面的確出類拔萃。

遇上程若琳他們不過一偶然,但是一直沒有放下心思的陳大力雖然覺察到這也許是一個刺探趙國棟隱秘私生活的機會,但是他也同樣知道這其中蘊藏著巨大風險,不說其他,現在的趙國棟只怕出門都會有人跟著,而且隨時可以調動無限資源來除掉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險,更不用說像自己這樣的人就算是拿到證據把柄,只怕也一樣對趙國棟這樣的角色束手無策。

不過陳大力從來就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或許換了其他事情他可以退一步,但是惟獨在對付趙國棟的問題上,陳大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執著,也許是壓在自己內心深處那團無名孽火一直燃燒著灼烤著自己的神經,要讓自己隨時記住大好前途怎麽會夢斷,相較於商場上的得意,陳大力更在乎那官場上那種頤指氣使決定其他人命運的滋味。

但這一切都因為自己對上了趙國棟而折戟沉沙,陳大力不認為自己覬覦羅冰有什麽不對,一個未婚女人,又是自己下屬,額頭上也沒有刻上你趙國棟禁臠幾個字,憑什麽你能騎我就不能碰?你不能吃著碗裏霸著鍋裏。

其實陳大力也清楚自己和趙國棟日益拉開的距離,如果說寧陵在當寧陵市委書記時自己耍些小手段,也許還能讓趙國棟受到傷害,那麽趙國棟到滇南之後,這種可能性就無限縮小了,昆州流花賓館那一晚就是明證,他可以隨時調動行政資源來掃清一切對他可能有危害的因素,甚至可以把這件事情一直釘在警方的視線中,這也讓陳大力不得不隱姓埋名夾著尾巴做人。

當趙國棟出任安原省長之後,陳大力就知道自己挑釁趙國棟的可能性接近於零了,不說對方私生活中的隱秘能否被自己所掌握,就算是一些生活中的不檢點被自己獲悉,那又怎麽樣?自己不可能破門而入,當場抓獲趙國棟和某個他老婆以外的女人躺在床上,那只會讓自己身陷囹圄,帶來牢獄之災,就算是通過一些手段獲得這些東西,又能如何?誰會相信,相信了,誰又能把這些東西遞得出去?共產黨會為這些無足掛齒的東西處理像趙國棟這樣一個風頭正勁蒸蒸日上的高級幹部麽?陳大力很懷疑。

但是這一切還是無法熄滅陳大力內心深處的復仇之火。

陳大力一直認為人活在世界上總得有點追求的目標,其他一切應當服務於追求的目標,而他現在覺得自己似乎從對抗趙國棟這個陰影中走不出來,或者說無法割舍下這個怨念,既然割舍不下,那麽就盡力去做,盡最大努力去做。

當然做這種事情也需要審時度勢,不能做無謂的犧牲,所以他陳大力才會如此謹慎而執著。

來瞰湖莊園也是想要尋找機會,雖然知道這種機會即便是有,自己恐怕也是無能為力,但是陳大力總還是想要尋找察悉一切可能,下邊人說自己這是偏執的魔障,陳大力覺得有點像,但是不影響他的決定。

當他看到鐘躍軍和焦鳳鳴兩個人從同一輛車裏出來時,他眼皮子禁不住一跳,難道程若琳真的要和趙國棟在這裏見面,那趙國棟怎麽會把鐘躍軍和焦鳳鳴也叫來,他打聽過《雍和春》馬上要到寧陵的土城和西江去拍片,莫不是趙國棟要交待鐘躍軍和焦鳳鳴關照一下?但至於把寧陵兩個黨政主要領導招來麽?

陳大力也是體制內出來的人,覺得這也似乎不大可能,莫不是他們另有隱情?

濃烈的好奇心讓陳大力壓抑不住內心那種黑暗的覬覦欲望,也才有了他的瞰湖莊園之行。

當趙國棟和程若琳的身影消失後,陳大力才舒了一口氣。

回廊光線並不亮,他只能隱約看見趙國棟和程若琳在這裏會面,並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行為,也聽不見他們說什麽,但是時間持續很短,他甚至連趙國棟那很隱晦的捏了一把程若琳豐臀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楚。

他有一種感覺,今晚這瞰湖莊園內會發生一些事情,而且是和目標有關聯的事情,但是究竟會發生什麽,他也說不清楚,所以他打算好好的觀察一下。

“二毛,你帶幾個兄弟過來,瞰湖莊園,我在這裏了,記住,把那兩部紅外線望遠鏡帶過來。”陳大力打完電話,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回廊,臉上浮起一抹不甘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