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驚聲尖叫

對於每個人來說,能夠心無旁騖舒舒服服睡個大覺,無疑是一件極其愉悅的事,因為你可以放心地使用每一種睡姿,也不用在意睡相是否難看。這時候如果再來一個美夢,這樣的感覺,何其美妙。

可是當如此美妙的感覺突然被一陣尖叫聲吵醒,那是多麽糟糕而掃興的一件事。於是當這聲女人的尖叫聲傳來的時候,木言幾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抓著毯子遮蔽自己的身體,同時也開始叫喚起來。而馬大犇反應則稍微遲緩了一些,他甚至有點生氣,不知道是誰擾了他的清夢,正打算要發火,迷迷糊糊撐起身子來朝著尖叫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朦朦朧朧之中,他只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門口,一邊尖叫著一邊大喊:“快把衣服穿起來!快把衣服穿起來!”馬大犇和木言幾都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然後木言幾說道:“沒…沒有人脫衣服啊?春香,你這是怎麽了?”

站在門口尖叫的女人,正是趙春香。自從上次和木言幾約會後,兩人都似乎覺得感覺有些不對頭,於是從那天晚上開始,木言幾也不去吃面了,直到今天,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日子,兩人沒有再碰到過。

但趙春香卻並不向木言幾這樣,木言幾是一旦遇到什麽煩心事,就會下意識地不去思考,甚至是逃避,對待自己的工作,他勤懇認真,唯獨在感情這樣的事情上,他是個缺乏勇氣的家夥。他總會有許多顧慮,導致無法跨出決定性的一步,而這一切,卻恰恰和趙春香的性格相反。

趙春香從小就是男生性格,風風火火,也有點毛躁。在那天被木言幾婉轉地“拒絕”之後,最初的幾天她的情緒其實也是有些低落的,但她這個人來得快去得也快,之前沒跟木言幾約會的時候,其實兩人的日子還是照常在過,只不過木言幾覺得自己已經表達得非常清楚了,可是在趙春香看來,他說得還不夠明確。

她認為,木言幾當時的拒絕,並不代表絲毫余地也不留,而是當時的狀態下,無法做出的承諾罷了。於是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裏,趙春香反復想著這個問題,認為話沒說清楚,這年頭,結婚離婚都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更何況她跟木言幾甚至談不上有過開始。於是趙春香覺得木言幾欠自己一句明白話,她認為應該問清楚,如果木言幾實在是決絕地拒絕了自己,那自己也不算過得糊裏糊塗,老是在揣測了。

於是昨天晚上趙春香又一直想著這件事,弄得自己挺煩躁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就打算直接當面跟木言幾談談。木言幾和武先生的家,趙春香從小就經常來走動,某種程度來說甚至有些當成自己家的感覺,於是直接推開木言幾的房門,卻看到床上還有另一個人,蜷縮著身子睡在木言幾的邊上,被毯子蓋住了半個腦袋也看不清到底是誰。

趙春香吧馬大犇當成一個和木言幾同床共枕的女人,於是一時的刺激之下,放聲尖叫。一邊尖叫一邊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讓床上的這對“狗男女”穿上衣服,這場面,看上去實在是有點像是在抓奸。

當趙春香聽到木言幾說沒有人脫衣服的時候,才把捂住眼睛的手慢慢地放下來,然後看向了馬大犇。馬大犇一臉沒睡醒的樣子,仿佛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一樣,錯愕地看著門口的趙春香,這是他第一次和趙春香見面,卻是以這副模樣。

木言幾好像有點緊張,微微地拉了一下毯子,他似乎還不習慣在睡覺的時候被女人尤其是趙春香看到。木言幾戰戰兢兢地說道:“春香,你看,我們都穿了衣服的。”原本他以為,這樣算是解開誤會了,卻沒想到趙春香定睛看了一陣馬大犇後,竟然臉上流露出怒容跟殺氣來。她叉著腰走到床邊,一只腳踩在床沿上,那姿勢極其豪放,然後指著馬大犇說:“喂!你是誰!為什麽睡在這裏!”

語氣兇悍,帶著命令。馬大犇本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被她突然這麽一問,竟然有點害怕起來。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這個…”剛一開口,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眼前的一幕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需要去解釋嗎,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自己只是暫住在這裏,然後湊齊跟木言幾拼個床而已啊。

趙春香沒等馬大犇說完,就轉頭對木言幾說道:“好你個木言幾,我真是看錯你了。我說你那天怎麽拒絕我呢,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啊?因為怎樣啊?我又做錯什麽了?”木言幾也有點搞不懂,但趙春香氣勢太盛,他也有些感到畏懼,忍不住朝著床頭的方向縮了縮腳,那樣子看上去嫵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