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雲詭波譎 第三五四章 會飛鳥兒不怕高,郎妹相愛不怕刀

“王爺,您欺人太甚了吧!”文彥博顫巍巍地怒道。

秦雷將手從脖子上放下,露出那道醒目的血痕,面如寒冰道:“你自個兒看看是誰過分?”說著怒火中燒道:“孤王乃是奉皇命前來宣慰,代表的便是我大秦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向門外一指,近乎咆哮道:“可是你不僅不出門相迎,還派一條小狼狗擋住孤王的去路!是誰借給你的膽子!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陛下!”

文彥博心道:‘這家夥專會扣大帽子。’冷笑一聲道:“說得好!既然王爺如此遵守皇命,那煩請您向老夫這太子太傅行禮吧!”

秦雷哈哈一笑道:“笑話,孤王現在代表皇帝陛下,怎麽也得你先向孤王行禮再說!”

文彥博也呵呵笑道:“笑話,陛下欽賜老夫‘贊拜不名,入朝不趨’的特權,那是什麽時候也不用跪的!”

秦雷咯咯笑道:“那這幾位也有此權利嗎?”

文彥博不由面色一滯,冷聲道:“還不給王爺行禮?”見文彥韜他們都滿臉的不情願,他又笑一聲道:“你們拜完了,五殿下才好給老夫行見師禮呀!”

三人一聽,痛痛快快給秦雷跪下,叩首道:“陛下聖安!”秦雷卻不言語,只是定定望向捂著腮幫子站在一邊的文夫人。

三個趴在地上的不樂意了,文彥韜歪頭小聲道:“嫂子。你快跪下啊!俺地膝蓋彎子酸了。”文夫人這才不情不願地跪下,咬牙切齒道:“陛…下…聖…安…”這哪是向陛下請安,根本就是要吃人嘛!

秦雷冷笑一聲,微微擡手道:“聖躬安!眾卿請起。”幾人便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文銘禮更是迫不及待道:“請王爺行見師禮。”

秦雷哈哈一笑,一撩袍子。石敢便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後。秦雷便大刀金馬的坐上,冷笑道:“你是太子太傅。太子的老師。我又不太子,為何要拜你?”

文彥博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他這麽無恥的,氣極反笑道:“王爺糊塗了,太子太傅乃是所有皇子地師傅,並不只是東宮的老師,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所以您不跪也得跪!”

秦雷撇嘴笑道:“相爺休要自作多情。請問孤王何年何月行過拜師禮?你又於何年何月教過孤一天?只要你能說出個確切日子來,別說今天給您磕頭行禮,往後逢年過節、初一十五地,我都會割一刀黃紙、燒兩柱線香拜祭您老人家一下的。”

這家夥牙尖嘴利舌頭毒,文彥博今日又體弱神傷肝火旺,聽他說得如此陰損,急火攻心之下,‘呃哦’一聲便向後仰去。文銘禮兄弟趕緊將老父扶住。也擱椅子上坐下,又是捋背又是順氣,好半天才喚過來,文彥博氣的眼歪嘴斜,哆哆嗦啰嗦伸指頭道:“你……你敢咒我不得好死?”

秦雷攤攤手,面無表情道:“也談不上咒。只是在表述一個事實而已。”

文彥韜終於聽不下去了,低聲怒吼道:“秦小五,莫非以為我們真怕了你不成!來人呐!”半晌卻只聽著門外騷動不已,就是沖不進人來。

秦雷咯咯一笑、亮出雪白的牙齒道:“除非把孤王的侍衛踏平了,不然尚書大人很難如願。”

文彥博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明悟,這小子如此肆無忌憚,分明便是要徹底撕破臉面了。看來他已經知曉了賬冊的事情,也許那東西根本就是他派人偷的。想到這,便再沒有與他周旋下去地興致,雙目中寒芒一閃。嘶聲道:“既然王爺奉皇命前來宣慰。現在您炫也炫了、威也威了,就請回吧……”

聽到這赤裸裸的逐客令。秦雷摸摸火辣辣的脖子,耷拉下眼皮道:“奉旨問相爺三個問題,問完了便走。”

文彥博見這人如此不要臉,只好耐著性子道:“臣遵旨、您請問。”

“陛下問,今日早朝為何不見相爺闔府的身影?”秦雷面無表情道。

文彥博拱手道:“回陛下的話,老臣昨夜不慎受傷昏迷,家裏又陡遭大難,臣弟彥韜、臣子銘禮唯恐再出變故,是以派人去郭禦史那裏告假,請求缺席早朝,一切合理合法,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秦雷知道他們定然沒有去郭必錚那裏告假,但這老東西雖然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卻也沒有證據拆穿,只好微微皺眉道:“陛下問詢,相爺貴體微恙,是否需要休養一段時日?”

“這個嘛……”文彥博頗有些躑躅,不管說需不需要,都怕昭武帝有什麽後手,只好含混其詞道:“待看過禦醫再說。”

秦雷淡淡笑道:“也好,最後一個問題,陛下問相爺,您不在的時候,中書省的差事交由誰來署理?”其實不論昭武帝上個問題怎麽回答,秦雷都會把他帶到這個問題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