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期待

秦致遠也恨日本人,但是秦致遠並沒有多少多余的想法。

日本人肯定是要收拾的,但絕對不是現在。

秦致遠現在的敵人是德國人,如何利用好手中的力量,達成自己的目標,才是秦致遠最大的任務。

這些日本人來得正是時候,秦致遠正需要有人充當炮灰。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秦致遠雖然恨日本人,但因為這個時空的日本人和華人還沒有那麽多的血債,把那些血債都加在這個時空的日本人身上是不公平的,秦致遠也不會隨意遷怒別人,哪怕是日本人也一樣。

明面上不能撕破臉,並不代表暗地裏不能捅刀子。

如果這些日本人都戰死在沙場上,那麽誰都說不出來個不字。

秦致遠還記得,在另一個時空中的中日戰爭時期,每當日本人遇到那些力戰而亡的愛國將士時,總是會表達一番敬仰感慨之類的情緒,然後還要把屍體遺物什麽的還給英雄的家人。但當日本人俘獲軍人或者是平民時,日本人又會肆無忌憚的虐殺,發泄他們的獸性,反正是不折騰死不罷休。

看吧,對於日本人來說,果然是死掉的華人才是好華人。

那麽對於秦致遠來說,死掉的日本人才是好日本人。

當見到明石元二郎本人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明石元二郎1864年生人,此時剛剛53歲,算是正當壯年。明石元二郎有著日本人特有的矮小身高,身材卻不甚壯實;明石元二郎的眼袋非常明顯,左眼下有一顆非常明顯的黑痣,吊眼角、招風耳、大胡子,標準的日本舊式軍人形象。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明石元二郎的眼睛,他的眼睛不太喜歡和人接觸,哪怕是對面說話的時候,也不喜歡看著對方的眼睛,有點躲躲閃閃的意思。但只要你不注意他,明石元二郎的眼睛就會偷瞄你,用那種整個人隱藏在黑暗中窺伺的目光,就像一條冷血的毒蛇。

這個人很危險。

秦致遠心中下了這樣的評語,並不影響臉上的如沐春風:“明石君,一路辛苦。”

“君”,在日語裏是對男性的尊稱,和漢語裏在姓氏後面加上個“大人”一個意思。

“秦君,請多多照顧。”明石元二郎一個硬板板的九十度鞠躬。

來見秦致遠的時候,明石元二郎帶著幾名主要將領,看軍銜差不多都是少將這個級別,當明石元二郎鞠躬的時候,這些人也跟著齊刷刷的鞠躬,看上去確實整齊,而且恭敬異常。

再恭敬也沒用,秦致遠對這幫人是些什麽貨色心知肚明,這倒沒必要直接表達出來,虛與委蛇唄,反正誰都會。

於是在聯合作戰指揮部門口客套半晌,眾人進入聯合作戰指揮部。

只有中將才有資格坐下,其他人只能站著。

於是沙發上的位次很耐人尋味,秦致遠坐在中間的主位上,左邊是巴斯蒂安,右邊是馬克西姆,明石元二郎只能坐到秦致遠對面。

到了現在,明石元二郎已經收起對秦致遠的輕視之心。

如果說在抵達費爾昂塔德努瓦之前,明石元二郎還對秦致遠的戰機和地位有所懷疑的話,那麽現在那些懷疑都已經煙消雲散。

“英雄”可能是造神運動造出來的,因為協約國需要英雄事跡鼓勵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年輕去出生入死。戰績可能是宣傳出來的,因為政府和軍部的首腦們需要戰績,來證明他們的領導沒有出現失誤。

明石元二郎對這些彎彎繞繞並不陌生。

但軍中的座次做不得假,想要贏得軍人發自內心的尊重,如果沒有真材實料絕無可能。

所以當明石元二郎注意到巴斯蒂安和馬克西姆對同為中將的秦致遠相當尊敬時,明石元二郎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日本其實是個極端自卑的國家,當遇到強者時,日本人會畢恭畢敬的表示臣服,當遇到弱者時,日本人又會張牙舞爪的感到極端自大。

日本是個矛盾的國家,所以,日本人也基本都是精神分裂症患者。

在沙發中間,擺放著一個超大的沙盤,上面丘陵河流纖毫畢現,甚至連樹木都有。沙盤上插著不同顏色的小旗子。

明石元二郎從顏色上就可以分辨出這些棋子屬於那些國家,藍灰色是法國人,鐵灰色是德國人,這都是他們的傳統顏色。黃色肯定是華人,因為黃色在中華象征著尊貴和崇高,那麽粉色應該就是安南人。

很奇怪,安南人居然會喜歡粉色,但事實就是如此,或許安南人也在疑惑為什麽華人會喜歡黃色。

從那些小旗子擺放的位置上,能看出那些軍隊在戰場上處於主導位置。

出乎明石元二郎的意料之外,戰場中心屬於黃色的棋子,那是華人的顏色。

藍灰色的旗子在黃色的旗子側後方,這表示法國人在目前的戰爭中已經處於從屬地位,華人才是戰場上的中堅力量。粉色的旗子更加靠後,這表示安南人在這場戰爭中處於輔助地位,他們甚至得不到上戰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