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迫不及待

1920年的世界,相對於之前的十年是平靜的。

英國人忙著扶植德國人,在歐洲大陸尋找新的平衡;蘭芳暫時停止了擴張的步伐,準備開始苦練內功;美國人則是又陷入“門羅主義”的怪圈,他們的總統已經不能工作,副總統和國務卿正在為了誰能成為代總統而努力;法國則是又開始作死,前總統雷蒙·普恩加萊終於輸掉了大選,保羅·歐仁·路易·德沙內爾於1920年2月18日成為新一屆法國總統。

好吧,保羅·歐仁·路易·德沙內爾就是個笑話,也不知道法國議會是吃錯了什麽藥,才會選擇這樣一個人來當總統。

保羅·歐仁·路易·德沙內爾差不多就是個先天性神經質,同時又是個絕對的理想主義者,他性情急躁,討厭繁文縟節,渴望用積極的社交禮儀來發展法國的對外關系。

這絕對是偏離實質的,30年代初的歐洲大陸,所有人都擔心法國會一家獨大稱霸歐洲大陸,而身為法國總統的德沙內爾居然希望成為一個“禮儀之邦”,扔掉一貫奉行的“大炮主義”,真不知道德沙內爾的腦子裏在想什麽。

身為法國的盟友,蘭芳在這些事上沒有理由指手畫腳,不過秦致遠和皮埃爾的通訊越來越密切,在秦致遠的指點下,皮埃爾開始籠絡在世界大戰期間那些鐵血好戰,現在卻被逐步邊緣化的軍中將領。

這些人包括前陸軍部長路易·赫伯特·利奧泰,被稱為屠夫的曼京,一直作為西線指揮官在巴爾幹半島作戰的路易斯·弗蘭謝·德埃斯佩雷,甚至連已經卸任總統的雷蒙·普恩加萊,皮埃爾也沒有放棄他。

法國政壇就是一缸大雜燴,每天都有人如彗星般崛起,每天又都有人如流星般消逝,雷蒙·普恩加萊這一次競選總統失敗,那並不代表沒有東山再起之時。

要知道,在路易斯·雷諾和秦致遠主導的“聯合石油”中,是有雷蒙·普恩加萊的股權的,只要財力不出問題,雷蒙·普恩加萊肯定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1920年的蘭芳需要蟄伏,以積蓄體力。

1920年的皮埃爾同樣需要蟄伏,皮埃爾要穩住現在有的一切,拉攏所有能夠拉攏的勢力,為了將來可能的機會做準備。

同樣的,1920年的德國,和戰爭剛剛結束時也有所不同。

柏林皇宮,威廉三世召開禦前會議。

與會的分別是德國首相馬克思·馮·拜登親王,財政大臣飛利浦·謝特曼,德軍總參謀長保羅·馮·興登堡,陸軍元帥奧古斯特·馮·馬肯森,以及巴伐利亞王·儲魯伯希特。

“……最艱苦的一年已經過去了,和去年相比,我們現在擁有一個不錯的局面,雖然我們還有沉重的戰爭賠款要支付,但是英國人和美國人都已經承諾會為我們提供貸款,我們的朋友,那位來自遠東的東方霸主也承諾會為我們斡旋,並且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雖然現在還沒有看到成效,但不管怎麽說,我們總算是看到了曙光,總算不用繼續在黑暗中摸索,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威廉三世開篇點題。

“看上去現在情況還算不錯,但戰爭對於我們的經濟民生破壞太大,如果想要從根本上扭轉,我們必須要發展民生,用內需拉動經濟,否則的話,僅僅依靠外力,我們的道路還很艱難。”馬克思親王有清醒認識。

“目前我們沒有能力發展經濟,戰爭賠款的壓力太大,我們的礦產剛剛生產出來就被人運走,因此無法進行深加工,自然也就沒有附加值,如果這種情況得不到扭轉,那麽我們只能淪為原材料輸出地一樣的殖民地。”財政大臣飛利浦·謝特曼有點悲觀。

飛利浦·謝特曼是德國社會民主黨右翼首領之一,世界大戰剛剛結束時,德國國內爆發了工人起義,飛利浦·謝特曼參與組建政府,對工人起義進行了殘酷鎮壓,威廉三世上台後,飛利浦·謝特曼成為德國財政大臣,是威廉三世的得力助手。

“想要得到根本性改變,我們首先要擁有軍隊,只有恢復一定規模的軍隊,我們才能有足夠的話語權,我們的意見才會真正受人重視,否則的話,我們就算是喊破嗓子也沒人會看我們一眼。”總參謀長興登堡還是保持舊式思維。

按照《凡爾賽和約》的規定,德國只允許擁有十萬人之內的陸軍,不準有空軍和海軍,不能生產包括自動武器在內的重型武器,這是全世界對於德國的懲罰。

當然了,因為德國軍方沒有參與《凡爾賽和約》的制定,所以興登堡本人對於這個和約是不大看上眼的,因此也沒有多少敬畏之心。

沒錯,德國確實是在世界大戰中戰敗了,但幾乎所有的德國軍人都不認為問題是處在自己身上,他們是因為後方政治家的妥協和出賣,德國才會在世界大戰張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