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刻意撩撥
貴妃椅上,燕澤玉正半倚著看書,——辛鈐昨晚布置的課業。
是的,課業。
燕澤玉私下都把它當成課業來完成。
一個多月過去,冬雪消融、春日暄和。
與時光一同深刻的是他被辛鈐養成的習慣。
他似乎已經適應了辛鈐像尚學苑太傅似的每日抽問,只是太傅先生白日抽問,辛鈐則是晚上。
睡前挨幾板子,也算成了日復一日的記號。
辛鈐在安排他練習馬術的那幾天裏,還算有點良心,把平素裏的那種懲戒換成了打手心,讓他不至於連馬背都不敢上。
只是這幾天臨近驚蟄,陰雨連綿不絕,戶外跑馬的安排也被迫擱置,每晚的懲罰又變回了讓人臉紅心跳的方式。
被辛鈐鉗制著後腰按趴在對方大腿上時,燕澤玉渾身都僵硬,脊背挺得筆直,仿佛是被按上刑台的寧死不屈的罪臣。
“幹、幹嘛啊?”他艱難扭頭望著端坐榻上的男人,聲線有些微不可察的顫抖。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聲脆響。
不同於之前冷冰冰、硬邦邦的戒尺,這次打落的——
是辛鈐的手掌。
春日暄暖,他們早就換上了略薄的寢衣,辛鈐手掌的涔涼透過單薄褻褲清晰地映入腦海,鈍痛也緊接著傳來。
少年的羞赫被辛鈐看在眼裏,燥熱紅暈從耳根一直到脖頸,白皙賽雪的肌膚被染成粉紅,男人輕嗤了聲。
“你笑什麽?!”
燕澤玉的那點岌岌可危的自尊心被這聲輕笑徹底擊破,憤懣地想要撐起身體,但這個姿勢實在難以用勁兒,被辛鈐一按就又趴了回去。
男人漫不經心的,像是無所事事時找樂子,把小烏龜翻得四腳朝天,看著它費力翻身即將成功時又按回去——他就是那只可憐巴巴的小烏龜。
“老規矩,自己報數,報錯加罰。”
“哎!等等!”
“說。”簡短的一句,沒了方才輕笑的愉悅,顯得冰冷。
燕澤玉能聽出其中被打斷後,濃重的不悅,僵硬地頓了半刻。
“我……我能不趴你腿上嗎……?硌得我肚子不舒服。”他低聲抱怨。
辛鈐目光沉沉地望著他,眉眼壓得有些低,叫人心生畏懼。
但男人到底是沒舍得讓他不舒服。
頎長有力而略帶薄繭的手指勾著他後頸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往自己大腿上墊了個不算厚的棉枕。
骨節分明的大掌拍了拍枕頭,發出沉悶得聲響,男人狹長的鳳眼輕睨著他。
“過來趴好。”
燕澤玉後悔了。
早知道要自己主動趴上去的話……還不如就那麽讓辛鈐打了。
燕澤玉低垂著頭杵在原地,原本就發燙的耳根徹底紅了,像是煮熟的蝦米又像是雨後夏日沾滿露珠的成熟蜜桃。
猶豫半晌,頂著辛鈐灼人的視線,他還是半跪到床榻邊,猶猶豫豫將半個身子趴上了對方的大腿。
這次有薄枕頭軟軟墊著,倒是不硌肚子。
只是……辛鈐毫無防備落下的巴掌打得比第一下疼得多,似乎是在懲罰他方才出言打斷和猶豫不決。
“唔——”少年悶哼出聲。
但手掌觸及皮肉的感覺還是比戒尺要溫柔許多,在燕澤玉承受範圍之內。可心理上的羞赫卻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
片刻後,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痛起來。
但他知道,自己的臉頰或許比挨打的地方的溫度更燙人。
顫巍巍呼出一口灼熱的氣,混沌的腦子稍微清明幾分。
燕澤玉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漏了報數,急急忙忙喊了聲“一”。
但,遲了。
“慢了。你不專心。”
辛鈐的聲線徹底冷下去,如寒霜凍凝,似極地風雪,冷得人發抖。
但辛鈐在這句‘不專心’之後卻並未再多說什麽。
燕澤玉徹底摸不透了,就像是臨刑前等待最後時刻審判的囚犯,心中恐懼,卻又遲遲等不到閘刀落下。
這種提心吊膽的憂慮維持了好半晌,內心的煎熬得像是爬滿了螞蟻。
男人終於有所動作,卻只是用涔涼的指尖挑開了他淩亂的青絲,捏了捏他後頸沒被寢衣遮擋的軟肉,後又極輕地用指甲刮蹭幾下。
本就是極為敏感的地方,又被如此撩撥。
幾乎是瞬間,無法控制的戰栗從那塊小小的被觸碰的皮膚開始蔓延,並快速席卷全身,過電似的酥麻直沖頭皮。
唇邊溢出聲纏綿柔軟的輕哼,燕澤玉被著聲音驚得猛然擡手捂住了唇瓣。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種曖昧的聲音會是自己發出來的。
這個羞赧反應似乎讓辛鈐很滿意。
他雖然看不見辛鈐的神情,卻聽見了聲哼笑。
大抵是同吃同住了這些時日,他竟然能很清楚地聽出這聲哼笑中愉悅的意味——像是飽餐一頓後枕在自己胳膊上小憩的饜足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