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小玉錯了

男人端起點藍著翠的白釉茶盞,淺啜一口熱茶。

水霧氤氳,唇邊那抹不甚明顯地笑意被遮擋。

“我跟費西元怎麽了?”辛鈐裝作聽不懂地反問。

言語中戲謔的味道太濃,燕澤玉想聽不出來都難,他不明白辛鈐突然的情緒轉換究竟為何。

梗了梗,他用力閉眼復又睜開,破罐子破摔似的默然道:

“你……他是不是心悅你?”

聞言,男人眸中似乎閃過一霎暗芒,“不。”凝了半晌才又道:“他心悅的……另有其人。”

“誰……?”燕澤玉面露疑惑,幾番追問,但辛鈐仍舊是不說。

大抵是嫌他問得煩了,輕嘖一聲,攥住燕澤玉的手腕將人直接拉進懷中。

“方才不是想坐著嗎?那便坐著吧。”耳畔濕熱的呼吸緊貼著,酥癢似乎融進血液裏,霎時間傳遍全身。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個姿勢實在不妙。

燕澤玉挺了挺腰肢,想從男人大腿上下去,但剛有動作,就被辛鈐環抱住扣在了懷裏。

掐在他腰際的手甚至比方才回來時捏他手腕的力道還重。

“亂動什麽?”暗含熱意。

燕澤玉用手肘抵了抵男人的胸腹,低聲道:“你掐疼我了……”

話到一半,身體猛然僵住。

自己大腿根兒的地方好像抵上了什麽堅硬熾熱的東西……

輪廓無比熟悉。

“你……你無恥!”少年低吼出聲。

男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掃在耳邊,霎時間,視線陡然拔高,重心不穩的他急匆匆環住了辛鈐脖頸。

對方居然直接將他抱了起來。

堅實有力的手臂橫欄似的,坐上去一點不晃蕩,甚至比四人共擡的轎攆更穩當些。

但過高的視角還是叫人心臟微懸。

“幹嘛……?快放我下來!”聲線裏壓著股不易覺察的寒戰。

“摔不著你。”語調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又或者是某些情緒被壓抑下去了。

辛鈐指腹隔著層春衫磨蹭過少年的大腿。

薄薄一層,體溫也無法阻隔。

燕澤玉的身體向來都暖融融的,像帶來光耀的太陽,又像是溫順柔軟的毛茸兔子,入夜氣溫轉涼時,抱在懷裏最舒適。

指腹又蹭了蹭。

大抵是緊張,小家夥這會兒肌肉繃得很緊,被他一蹭就打顫,但奈何被他抱在手臂上不敢動,生怕摔了。

模樣可愛得緊。

被抱著走到半敞開的窗邊,燕澤玉心底一驚,也顧不得是否會摔,用力拍著男人肩膀。

“你幹什麽!?外面有人!”刻意壓低的氣音。

燕澤玉的確怕了,若是被門外守著的奴仆們瞧見……他的臉面往哪兒擱……

男人輕而易舉制住他的掙紮,也沒管他的低語,徑直往窗邊去。

置身於明媚日光下,暖風拂面,格外怡人,但燕澤玉卻提不起興趣來,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捏住,呼吸都輕幾分。

他看見院中彎腰灑掃的小廝、澆花的婢女……

生怕這些人一轉頭就與自己對上視線。

男人單手托住他屁。股,另一只空閑的手,不緊不慢去拉窗欞邊的暗扣。

‘吱嘎——’

木窗終於被關上。

蠶絲竹木碎屑交織而成的窗紙薄而透氣,但遮擋效果極好,門外忙碌的仆人的身影盡數被擋了個嚴實。

燕澤玉高懸的心終於回落進胸膛,沒好氣地瞪了眼始作俑者。

“不重嗎?快放我下去。”

他好歹也是快要弱冠之年的男子,被辛鈐這樣單手抱著,總覺得哪兒不對勁,渾身別扭。

辛鈐倒是適應良好,甚至單手舉著他顛了顛,“不重,小玉很輕。”

男人繼續抱著他往寢殿內走去,直至床邊才將他放下來。

門窗關閉,室外燦爛和煦的日光被擋去大半,因此室內倒顯出些幽暗來。

被推倒在床榻上的少年暈乎乎的,腦袋一陣發懵。

辛鈐寬肩窄腰的身形壓下來,他被籠罩在屬於男人的陰影裏,怔愣地問了句傻話:“做什麽?”

“自然是方才在路上說的懲罰。”

話音未落,男人白凈如玉的手已經勾起他的腰帶。

下一秒,衣帶散落。

“可這是白天!”

燕澤玉反手按在自己已然松開的衣帶上,還想掙紮。

但辛鈐身手比他好多了,輕而易舉抽出他手下的帶子,單手將他兩只手腕都捏住,拉起,按在了床頭。

明明感覺手腕上的壓力並不大,可任憑他如何掙紮也動彈不得。

那根絲質的兩指寬的玉白色腰帶三倆下繞過他的手腕,被辛鈐使巧勁兒一拉便收緊,另一頭被男人壞心眼的系在床頭的橫杆。

燕澤玉抽動手臂,但活動範圍小得可憐。

男人做完這些之後便站起身離開,走出了燕澤玉視野範圍之外,他努力撐起腦袋想看看對方去哪兒了,但男人的身形被屏風遮擋,沒叫他瞧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