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整蠱遊戲

阿金的背後仿佛冒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元欲雪的話雖未說完,她卻仿佛聽懂了其中的未盡之意,扶在膝蓋上的指尖微微掐緊了些,陷進柔軟的皮膚當中。阿金喉嚨滾動了一些,試探地說:“應該……不會吧?”

沒有人說話。

在難耐的寂靜中,連接兩個區域的大門突然合上。器械中某些銀色光滑的平面,像是鏡子般,映照出了玩家們的身影。

反射面無數,影子的數量也在無限增加。

在元欲雪若有所覺,望過來的時刻——無數雙蒼白無骨的手驟然從那些器械中彈出,目標就是還站立在其中的三名玩家們。

那些“手”的速度太快了,遠超人類的正常反應能力。

哪怕元欲雪已經清晰看到了它們的形狀,但數量太多,只是一個微小的停頓,在這種包圍中都是致命的。被一只“手”碰觸到,很快就會有無數的手纏繞上來。

卷毛和阿金面對的也是同樣狀況。

無數雙手包裹住了他們,將玩家們牢牢地鎖在了其中,吞噬進了內部,包裹成一只嚴絲合縫的“繭”。

異變後,這片區域又重歸靜謐,玩家們的身影被覆蓋了,獨留三個巨大的、由無數雙“手”纏繞而成的怪異圓形。

那些光滑的銀色器械,在燈光映射下,顯得熠熠發光。

……

元欲雪醒來了。

他忘記了自己為什麽會失去清醒,陷入昏迷。這對他而言是非常罕見的情況。

總之當元欲雪睜開眼時,便已經身處一間密閉的醫療室中,沒有窗戶,旁邊是一架一米多高的手術台,唯一的光源來源於打開的手術燈。

而他被綁在了一架機械椅上。

是他們之前他們進入堆積醫療器械區域,看到的最猙獰顯眼的那具醫療用品。

當然還是有一些微妙不同的。比如那時候元欲雪所看見的那架機械椅十分古舊斑駁,某些部分出現了輕微氧化特征,相連的管道上更是殘留有淡淡的幹涸血痕。但這架機器看著卻非常嶄新——新的元欲雪微微側頭,能看見光潔的一條機械柱上倒映出自己戴著面具的面容,連睫毛都被纖毫畢現的映照了出來,微微顫抖的弧度也完美吻合。

光潔的像剛剛還被仔細清洗完。

這具機械椅從來沒被使用過。

這是很容易得出的結論。

當然,它現在可能將被使用上了。元欲雪很平淡地想。

那些沉重的銀色鐐銬都用在了元欲雪的身上,手腕被緊緊地綁住,成一個向上舉起、毫無安全感的動作。腳部同樣墜上了鐐銬鎖鏈,鎖死在一個很狹小的縫隙當中,想要改變下姿勢都十分困難。

因為綁得太死,在鐐銬和皮肉相貼的部位,元欲雪的皮膚甚至被圈的微微泛紅,看起來是很可憐的顏色。

元欲雪實驗向下拉扯著鎖鏈。

那些雪亮的刀具就懸在他的頭頂上,非常具有威懾力。

也並沒有獨處多久,大概就是元欲雪第二次嘗試掙脫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非常明顯、節奏感極強的腳步聲。

在那沉穩腳步聲後面還墜著兩個略顯拖拖拉拉的倉惶步伐,聽上去一共有三個人——

門一下被推開了。

身穿白色醫師袍的年輕男人率先走了進來,他戴著藍色的醫療口罩,嚴嚴實實地遮掩住了面部。身形高大,步履也快,不過幾息間就走到了機械椅的面前,用鷹一般陰鷙的目光緊盯著被鐐銬鎖在上面的元欲雪。

沉悶又陰森的聲音同樣從口罩底下傳出。

“過來。”他說。

後面那兩個猶猶豫豫的腳步聲也跟上了。

雖然手腳被鎖得很死,但元欲雪的視線仍然是自由的,他偏頭看向了那兩個跟上來的人。

是卷毛和阿金。

此時他們身上套著一看就不合身的手術服,沒戴口罩,正用異常緊張又不安的目光,飛速地瞥了元欲雪幾眼。

除了目光的不安分外,倒是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而那個陌生的年輕男人此時開口:“這就是我們的實驗對象。”

他用視線描繪元欲雪的身體,用高高在上的傲慢語氣說,“也是我們的病人,我們要從他身上,找到惡性腫瘤的治療方法。”

元欲雪:“。”

“先給他放血吧。”男人說,“不潔凈的血液是導致病魔纏身的主因。”

在男人的唆使下,卷毛先上前,手指顫抖地將元欲雪的衣袖往上卷起。拿起攜帶的鋒利手術刀,在元欲雪的手腕上輕輕劃了一刀。

大概是卷毛的手顫抖得太厲害的緣故,那傷口非常淺,像一條勒在手腕上的紅線。

元欲雪擡頭看向他,沒什麽激烈的抵抗反應。

“還不夠。”男人嚴厲地教誨卷毛,“我是怎麽教導你們的?這種深度,血流下來就幹涸了,怎麽能起到放出不潔凈血液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