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遷都

徐懷這次得授樞密使,並以司空持天子符節開府,名義上說是為方便統領諸路兵馬渡淮北伐,卻也是大越立朝一百六十多年難得一見的盛舉,遠非以往朝堂重臣加授這些虛銜能及。

先是周鶴等朝堂重臣上表奏請加封,紹隆帝下詔朝堂百官集議,上表奏請者甚眾,紹隆帝順應民心加授,徐懷以勛功微薄辭謝;再加再辭,最終於五月十八日嘉吉之時,於集英殿文武百官面前舉行授節開府典禮。

除了徐懷以樞密使、京襄制置使、司空持節開府外,司空府下轄主簿廳、長史院、司馬院與正式升格一級院司的軍情參謀司,分別以韓圭、史軫、徐武磧、陳子簫四人為首,也分別加授樞密直學士、通奉大夫、樞密院都承旨及宣威將軍、州刺史等榮銜散階。

徐懷率史軫、徐武磧、陳子簫、韓圭等司空府主要將臣,在大殿之上接受文武百官朝賀時,紹隆帝坐在禦案後的龍椅之上,臉色陰沉得快要能擰出水來。

授節開府典禮過後,緊接著又下詔冊封蕭林石為西燕郡王,許以在邛崍山以西,於大渡水與雅礱江之間立國,國都定於打箭爐,授石海為國相、蕭燕菡為郡主,蕭純全為國世子。

之後逃京之變案也陸續審結。

汪伯潛、汪修涵父子、晉莊成、晉玉柱父子及羅楠光等五人以謀逆罪為首惡處以斬刑,汪、晉、羅之九族(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連坐,包括婦孺在內,總計三千余眾皆流充西燕郡國。

錢尚端、張辛二人以串謀罪論處,其本人及三族(父、兄、子)連坐,一百二十口流充西燕郡國。

高純年以不察盲從罪論處,免受極罰,革除尚仆射、昭文閣大學士等職銜,除郡公爵,貶為黎州團練副使;念其年邁,許閑居襄陽閉門思過。

除此之外,內侍省大小官員二十一人以蠱惑、參與謀逆罪處以斬刑,低級宮侍、宮女兩千余眾放歸,有差遣職司者二百余人亦判流棄西燕郡國。

之後下詔裁撤淮西制置安撫使司,廬、舒、和三州並入江南東路,監司遷建鄴,劉衍以樞密副使出任制置安撫大使。

五月二十八這天,荊州水師對建鄴及以西長江水道進行封鎖,三百余艘舟船組成龐大的船隊,從建鄴城北側的秦淮河馬汊口揚帆啟航,載著紹隆帝及妃嬪、皇子、齊王趙寅、纓雲公主以及文武百官及家小,皇城司所屬官吏、禁衛武卒六千余眾,還都襄陽。

建繼帝遷都建鄴之時,保留襄陽留京的地位,除了建繼帝當時所居的皇宮,兩府以及監寺部院衙署都予以保留外,周鶴、錢擇瑞、朱沆等主要的朝堂文武官員在襄陽皆有府邸私宅。

在文橫嶽任襄陽留守期間,還主持修建了總長近六十裏的外廓城墻,將漢水以南的襄陽城依山川地勢擴到十三四裏縱深,整體要比未經擴建的建鄴大出三四倍。

建繼帝在生前,也一直視遷都建鄴為權宜之計,更多想著有朝一日能還都襄陽,以襄陽為基推動北伐、收復中原的大業。

這也是徐懷在說服周鶴、錢擇瑞等人之後,遷都阻力沒有那麽大、快速推進的關鍵原因。

進入五月之後,江淮、河淮全面進入汛季,特別是淮河沿岸受戰事摧殘,堤壩常年失修,入汛之後兩岸,包括主要支系河流在內,皆是洪水泛濫——受淹區域不僅限制步騎通行,同時還因為淹水深淺難測,舟船也難以通過,對敵我雙方來說都是不利於發動戰事的,敵我雙方也因此進入靜默期。

徐懷也是從容不迫的親自護送紹隆帝及文武百官遷回到襄陽。

襄陽這邊除了潘成虎權知府事,徐忻出任兵馬都監兼知襄陽縣事,以及陳松澤、蘇蕈等人執掌皇城司,負責宮禁及紹隆帝宿衛、貼身侍衛等事務外,朝堂之上以顧藩為尚書左仆射,實際執掌政事堂;錢擇瑞繼續以僉書院事具體負責樞密院的日常事務——徐懷雖任樞密使,但平時不常駐襄陽,根本無法兼顧樞密院的日常事務。

周鶴改任禦營使,武威郡王趙翼以門下左丞兼禮部侍郎;喬繼恩出任都知內侍省事,兼管齊王府與宮禁事務。

寧慈等人雖說一直以來都跟京襄(楚山)尿不到一壺裏去,但並未參與“逃京之變”,沒有其他明顯的把柄,自然也是官居原職,共同維系中樞的運轉。

襄陽作為京師,理論上就不再隸屬於京襄路,轉歸中樞直轄,為彌補京襄路的財賦缺口,同時也是為了更好統籌安排桐柏山、淮陽山所涉到的州縣防務安排,將隨州、安州從荊湖北路劃入京襄路。

除了薊州從裁撤的淮南西路劃出來,以及硤州劃入荊湖北路外,徐懷還將完成圍垸、墾屯的新蔡縣劃歸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