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奉養神靈,張弓射殺

“真是好酒!”

紀淵霍然睜眼,吐出一口濃郁的酒氣,頗感肝膽酣暢。

真罡流轉間,便把滲入五臟六腑的團團精元,煉化得一幹二凈!

莫說區區兩杯酒水,就算是當世奇毒,也傷不到自個兒分毫!

他那雙眸子斜睨打量,右手如鐵鉗也似,死死捏住迦樓荼的如玉脖頸。

眉宇間煞氣縱橫,殺氣十足問道:

“掖庭九姓,迦樓一氏?怎麽想著來尋本官的晦氣?

好日子過膩味了,所以找死?”

絕艷姿容的天魔欲女艱難點頭,隨後又連連搖頭。

一張無瑕面龐漲得通紅,潔白額角青筋根根暴突,再無半點媚態。

“千戶……饒了奴家吧!

奴家有眼無珠,不識千戶的厲害手段!

而今領教過,再沒違逆的心思了!”

紀淵坐在榻上,手上勁力一緩,淡淡道:

“三更堂與掖庭是什麽關系?

扯一句謊話,本官就擰下你的腦袋。”

見這位紀千戶開門見山,迦樓荼心中又驚又懼。

好似生死懸於一線,叫人害怕的緊。

平日無往不利的絕艷姿容,此時竟然派不上半點用場。

她完全相信,這位紀千戶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一個沒答好,自個兒的小命就要交待!

“千戶,奴家真不能說!”

迦樓荼喉嚨滾動,哀戚垂淚道。

“喲,骨頭還很硬。

行,念在你這副赤膽忠心,本官不殺你,依照景朝律例辦。

方外妖人惑亂朝綱,需得先浸糞坑七日,再用黑狗血潑之。

除去衣物,吊於衙門牌坊上,暴曬三天……”

紀淵戲謔一笑,輕聲說道。

他這番話倒也不是虛言恐嚇。

景朝破山伐廟之時。

對付那些供奉野神淫祀的神婆、妖人,就是如此。

首要以汙穢之氣破其道術,隨後遊街示眾,受萬眾的唾罵與羞辱。

使得本就不甚堅定的心神魂魄,垮塌破碎,再也無法逞兇。

“千戶!”

迦樓荼聽到要浸糞坑,破黑狗血,當即嚇得臉色慘白。

作為姿容絕艷的嬌媚佳人,怎麽可能忍得了那樣的折磨?

還不如直接死了,落得痛快與幹凈!

“怎麽,荼姑娘這下回心轉意,打算棄暗投明?”

紀淵嘴角扯起笑意,松開捏緊脖子的手掌,讓迦樓荼喘上一口氣。

適才心海之上,三魂七魄的無形交鋒,同樣引發外界動蕩。

策電天公五雷攢簇,直接把那些意欲趁人之危的迦樓舞女,劈得七零八落。

原本正值青春的妙齡嬌軀,等他再睜眼時,只剩下皮肉幹枯的焦黑屍身。

皇天道圖大略一掃,映照過去。

【迦樓修羅】

【將三魂七魄奉於永夜王的孱弱生靈,受到香火神力侵染,化為六道之一的修羅。並不以搏殺鬥陣見長,卻能誘惑人心。】

“掖庭九姓,穆如、賀密、迦樓為首。

三家挾一眾子弟蟄伏遼東,於是才有了三更堂!”

迦樓荼柔軟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連連咳嗽道。

“三更堂總舵在哪裏?兩界無間藏得再好,也有個進出之地才對!”

紀淵眯起眼睛問道。

“千戶,縱然奴家有心告訴你,也無法付諸於口舌,訴諸於筆端。

迦樓一氏,無論男女,出生皆受永夜王的洗禮與祝福,成年後就要拜入座下,還得將自身骨血、念頭悉數敬獻,點一盞心燈。”

迦樓荼面上露出幾分哀色,聲音淒婉道:

“似三更堂總舵之處,以及關乎於掖庭、穆如寒槊的各種隱秘。

恐怕奴家不等脫口說出,五臟六腑就會震裂,當場暴斃。”

紀淵眉鋒揚起,他瞧得出迦樓荼並非搪塞言語。

百蠻皇朝尚在的時候,掖庭九姓的身份就很低賤,個個為奴為仆。

後來穆如寒槊擺脫百代血契,搖身一變成為掖庭主人。

就用供奉神靈之法,控制其余八家。

迦樓拜永夜王,賀密奉元巫尊。

其下還有“月狼神”、“都天煞”、“陰骸公”等等。

諸如此類的神靈,皆寄生於掖庭九姓的骨血與心念當中。

雖然從中能夠得到莫大的好處,卻也等於把生死交予他人之手。

無有半分自由可言!

“本官若是猜得沒錯,因為永夜王存於你之心間。

你用骨血、肉殼、心念、香火,時刻供奉於它。

所以,只要吐露禁忌隱秘,就要頃刻身死?”

紀淵居高臨下,俯視委頓於地的迦樓荼,淡淡問道。

這位曾經在謝明流面前架子極大的迦樓家主,而今神色萎靡,再無半點驕傲。

揭開掖庭九姓那層雲山霧罩也似的面紗,實則不過是穆如寒槊豢養的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