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應春和,你不要可憐我”

“應春和,我夢見你了。”任惟的喉結滾了滾,好半天才聲音沙啞地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應春和走到一旁去開燈,語氣隨意地問任惟,“夢見我什麽了?”只是摁完開關的手指略微緊張地一蜷。

“很多。”任惟努力地將自己心中那個想要親吻應春和的念頭暫且按下去,簡略總結自己的夢境,“夢見我和你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應該是這樣……我猜的。因為太真實了,不太像沒發生過的事。”

“還記得嗎?記得的話,說來聽聽。”應春和生出一點好奇,想知道任惟究竟夢見從前的什麽事了。

“我夢見一間屋子,夢裏的大部分場景都在那間屋子裏。那裏好像是明光橋附近,我跟你一起住在那。你會給我做飯,我會去洗碗,平時我們會一起出門去上課,周末的時候會陪你去附近的公園寫生。”任惟大概地講了講,然後問出自己的問題,“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我們那時候就同居了嗎?”

應春和沒有想到任惟會夢到這些,心情有些復雜,“是我大二時候的事,那個時候為了方便從學校搬出來租房住了,房子找的是大學附近很便宜的一間,又破又小很多東西都缺。我當時讓你不要來,你自己天天來,後面就一起同居了。”

其實當時任惟來的第一天應春和還沒來得及整理,看起來的畫面比後來收拾過的,也就是任惟夢裏看到的更加破。任惟推開門就看到裏面掉皮的墻壁、泛黃的天花板和生銹的水管,直接拉著應春和扭頭就走,說我給你租別的地方,這裏破成這樣怎麽能住人呢?

應春和當然是不同意,說租金都已經付了,況且是我住又不是你住,你不喜歡以後不來就是了。

任惟拗不過應春和,只好綁著應春和收拾了一整天,忙到半夜兩人累得癱坐在地上,而房子裏已經煥然一新——臟亂的角落都被打掃清理幹凈,舊得有些掉皮的沙發鋪上了米色的沙發布,門口新買的鐵藝置物架上整齊堆放了一些生活用品,窗台的位置有一個喝完牛奶後洗幹凈的玻璃瓶,裏面插著一小把房東阿姨種的小碎花。

那種花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他們兩個都叫不上來名,只是覺得淡紫色的花瓣怪好看的,生命力也意外的很強。原本他們都以為這種花摘下來不出三天就會枯萎,但沒想到插在瓶子裏後,竟保持鮮活的樣子有了十多日才漸漸枯萎掉。

在那個時候任惟就意識到應春和其實是很會生活的一種人,並且有著某種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後來的很多次,他發現自己也是那樣的一塊朽木。

“其實,我還夢到了一些別的。”任惟猶豫著把話說出來,“嗯……是發生在浴室裏……”

“浴室?”應春和一下沒反應過來,畢竟這真的已經過去很久了。

任惟並不確定夢裏的那段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他夢裏新增的情節,試探性地描述那個畫面,“就是……我把你抱了起來……”

“停!”應春和突然急促地打斷了任惟的話,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與此同時,他的耳垂不受控制地紅起來。

從應春和別扭的反應以及明顯發紅的耳垂,任惟明白了,他的感覺沒有錯,浴室裏的那一段也是過去真實發生過的。

應春和很快就從羞臊中抽離出來,眉頭一皺,“任惟,你這是做了個春夢?”

枉費他剛剛認真聽了那麽久,其實任惟的夢裏主要的內容根本不是那些吧?

這下羞臊的輪到了任惟,人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上半身立得直直的,“你別張口就來!什麽春夢啊?就那麽一點點,根本沒多久我就醒了!”

應春和敏銳地抓到他話語裏的缺口,皮笑肉不笑,“聽你這話,你還挺遺憾的?要不你躺回去,試試看能不能接著夢?”

“我不跟你說了,都說了不是那個意思!”任惟氣得掀開被子,準備從床上下去,想借口上廁所離開一會兒,“我去上個廁……”

但他的被子方一掀開就被他飛快地又給蓋了回去,速度之快讓應春和的頭發都給這被子帶起來的風掀得動了動,感覺好像被什麽東西拍了一巴掌一樣。

應春和無語了,“任惟,你搞什麽啊?”

“不是……”任惟腦子很亂,不知道該怎麽跟應春和解釋這個情況,“等下,我現在有點亂……你讓我冷靜一下。”

應春和的目光在他變幻莫測的神情和死死捂著下半身的動作上掃了掃,隱約猜到了點什麽,表情一下就變得戲謔起來,挑了挑眉,“任惟,你是不是硬了?”

“你怎麽知道?!”任惟猛地擡起頭,一臉驚訝地跟應春和對上眼,肉眼可見的慌亂,“不是……這你怎麽都猜到了?”

原本只是隨便猜猜的應春和見猜中了臉上笑意更濃,“還真是啊?我隨便猜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動作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