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應春和,你不需要做蜻蜓”

“沈師哥說想來我這住一段時間,換換心情,我答應了。”應春和語氣平淡地將沈流雲要來離島這一記重磅炸彈丟給了任惟。

任惟的腦海裏飛快閃過一連串跟在沈流雲後的贊美詞,例如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要靠才華的天才畫家,神情微妙地一變,如臨大敵般以疑問的語氣重復:“沈流雲要來?”

“是啊。”應春和坦然地點頭。

“他什麽時候來?”任惟不怎麽淡定地站起身,憂慮地來回踱步,口中問句一個接一個地往外冒,“不對,你上次不是說跟沈流雲關系一般嗎?關系一般他怎麽會來你家住?而且你怎麽不先告訴我一聲就答應他了?”

應春和深感莫名,不理解任惟怎麽會這麽大反應:“師哥之前也來過啊,只不過那時候你不在。哦對,之前他來的時候就睡你現在睡的那間房。”

任惟的憂慮沒得到緩解,反而加重,已經讓應春和無法忽略地顯露在了臉上,“他之前睡我那間房?!”

這一刻,任惟與那林黛玉共情了,不禁想問應春和:你給我的是別人都有的,還是單單給我一人的?怎麽給沈流雲的和給他的竟是一樣的待遇?

任惟不願意承認,他對於沈流雲這個人簡直在意極了。

不僅僅因為對方的英俊面容和性取向為男,還因為這個人比他更先認識應春和,並且在應春和的生命裏占據重要的一席,以至於應春和提起這個人時語氣裏帶著不經意流露的稱贊、艷羨和敬愛。

應春和沒那麽笨,也沒那麽遲鈍,很快意識到任惟眼下過激的反應可能是占有欲和醋意作祟,笑了一下,輕而慢地解釋:“嗯,我爸媽那間房平時沒人住,家裏有客人來了都是睡那間,外婆房間裏放了她的東西,我也不好進去收拾。而且師哥一般來的時間不長,差不多都是住三天,有船可以走了就會走。”

沈流雲很忙,如若不是因為來離島的船三天一趟,應春和覺得沈流雲也不會再離島滯留三天。

雖然這次沈流雲發來的消息裏說想長住一段時間,應春和也沒太當回事,感覺應該再長也不會長過一個月。

聽了應春和的解釋,任惟並沒有立即放下心來,依舊是一副憂慮重重,生怕應春和被別人搶走的樣子,對每一個出現在應春和身邊的可疑人物都抱有高度警惕。

應春和決定不再逗他,有什麽事還是說清比較好,唇角微勾,“任惟,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看過沈流雲的年齡?”

任惟一愣,反應過來自己確實不知道沈流雲多少歲,而後應春和很快告訴了他答案——

“他大我十歲,我跟他根本不可能有別的感情。他認識我那會兒,我就是一孩子。”應春和顯然很是無奈任惟吃醋都沒弄清對方的情況,自己胡亂吃起飛醋來。

任惟很快釋然了,面上輕松下來,“原來他這麽老啊?都三十多了,因為你叫他師哥,我還以為他就比你大幾歲。”

“當然不是,師哥他跟我又不是一所學校的。”應春和解釋起這個稱呼來。

沈流雲念的是正經美院,也是應春和當初的第一志願。沈流雲知道後,便說可以提前叫他“師哥”,應春和後來雖然沒能真的考入美院,但這一稱呼還是保留了下來。

任惟徹底輕松下來,這才想起在北京時聽到的一些傳聞,又由於他對應春和話裏的每一個字眼都沒有輕易放過,輕易聯想到應春和說沈流雲是來離島換換心情的,心中忽地有了個明確的答案。

他看著面前的應春和,神情有幾分欲言又止。

應春和似乎察覺到任惟的反常態度好像並不僅僅是吃醋,疑惑地問他:“怎麽了?你不想他來嗎?”

任惟不喜歡隱瞞,到底還是告訴應春和:“你沒上網可能不知道,沈流雲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我想著,還是告訴你好一點。”

“什麽事?”應春和眨了下眼睛,想起任惟上回聽見沈流雲的名字時臉上的神情也十分微妙,隱隱對即將聽到的壞消息有所預知,在心裏暗暗做了心理建設。

但即便應春和做了心理準備,任惟所說的事還是超乎他的想象,令他短暫地沉默少時,才慢慢給出回答:“有些可能是假的。”

就像應春和預知的那樣,任惟告訴他的消息很壞。

沈流雲一朝從神壇跌落,厄運連連,不僅許久畫不出一幅好畫被唱衰江郎才盡,還屢屢爆出人品堪憂的大雷,最勁爆的一條莫過於醉酒後駕駛車輛撞傷路人且肇事逃逸。

這就像是一根導火索,在這之後,不斷有人出來發爆料帖,控訴沈流雲私下性格惡劣,傲慢冷漠,經常打壓後輩,在情場上也極度風流,腳踏多只船已是常事,之前相愛多年的戀人正是對此忍無可忍才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