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談判
怎麽和阿迦羅解釋?
蕭暥覺得不能空著手去,沒誠意。
想想他都幹了些什麽事兒?
下藥,禁賽,軟禁,抓人……
怎麽也得帶點慰問品吧?
送什麽禮物是個問題。
古人一般送什麽?
……美女珍寶?
美女就算了,珍寶麽……蕭暥手頭一下子也沒有。
除了桓帝禦賜的那件繡著金絲嵌滿珍珠寶石的大紅錦袍。
……阿迦羅應該不好這口吧?
傷腦筋,他連阿迦羅喜歡什麽都不知道,怎麽投其所好?怎麽刷好感啊?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雲越掀開帳門進來,手中捧著什麽東西,看起來還蠻大件,用錦緞嚴嚴實實包裹著。
“這啥呀?”蕭暥問。
“陛下賜的寶雕弓金翎箭。”
什麽?雕弓金箭!
蕭暥頓時想起來了,這會兒正是秋狩的閉幕儀式,秋狩的魁首的最高榮譽就是天子禦賜的雕弓金箭。
可是他連狩獵都沒參加,這東西怎麽跑他這裏來了?
照理這次秋狩以綜合實力排名,魏西陵第一,秦羽緊隨其後,曹滿第三,小魏瑄只有十三歲,居然也拿到了第六名,非常不錯了。
按照慣例,秋狩魁首將由天子欽賜雕弓金箭。
可魏西陵不僅不接受雕弓金箭,連天子的賞賜也不要,撇下一句,蕭暥沒有參賽,勝之不武,走了。
全場嘩然。
但賜出去的東西又不能收回來,桓帝就把雕弓金箭給了位列第二的秦羽。秦羽把這送給了他。
結果這東西轉個圈還是到了他手裏。
雲越欽佩道:“魏將軍是真豪傑!”
蕭暥切了聲,心道魏西陵這個死傲嬌,連天子的面子都不給。
其實雕弓金箭原主已經很多了,往年秋狩魁首都被這貨包攬了,他正想讓雲越收起來,忽然腦子裏轉過一個念頭。
……這阿迦羅拼死拼活要參加比賽不就是為了魁首嗎?魁首不就是得到雕弓金箭嗎?
他不如幹脆把這雕弓金箭送給阿迦羅,這誠意夠滿滿了吧?
於是他讓雲越把雕弓金箭原封不動掛起來,然後找了個差事把他支開了。
接著他對門外的親衛道:“讓程牧來一趟。”
既然要去北狄大營談判,翻譯總是要帶的。但雲家小公子腦子裏太多非主流想法,他真有點怕了。不如帶個大老粗,心裏踏實。
考慮到阿迦羅對他滿滿的敵意,他還挑選了六名虎賁銳士跟著他。他不想再被咬了。
為防萬一,他還在袖子裏藏了把柳葉小刀。
*** ***
北狄大帳裏,阿迦羅正和幾個部落首領在喝酒。喝悶酒。
他濃眉緊鎖,面色沉郁,一個首領試圖勸慰他什麽,他也沒睬,一口幹盡了杯中酒,狠狠抹了把嘴,擡頭就看到了蕭暥。
蕭暥一身肅殺的黑衣,病容清寒,但一雙眼睛卻蘊秀含媚,夭矯非凡。光看一眼就讓他頓時魂飛天外。
三日不見,思之如狂。
他扔下酒杯霍地站起身,幾步上前。程牧立即拔出寶劍抵在他胸口。
見狀帳中的北狄武士也紛紛拔刀,立即和蕭暥身後的虎賁銳士對峙上了。
氣氛劍拔弩張。
蕭暥鎮定道:“世子,我是來講和的。”
阿迦羅雙眼緊盯著他,瞳孔都豎了起來。胸口抵著程牧的劍尖步步逼近,好像那就是根竹簽子。
蕭暥暗中叫苦,三天不見,他原以為阿迦羅對自己有再大的怨氣,也該冷靜下來了吧?
怎麽好像……變本加厲了?
眼看程牧的劍就要切入阿迦羅厚實的胸膛,蕭暥喝道:“程牧,你退下。”
在這裏傷了阿迦羅是不明智的。
程牧正要收劍,忽然劍刃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擒住,他抽了一下,竟紋絲不動。
只見阿迦羅赤手抓白刃,鋒利的劍刃切入手掌渾然不覺,頓時鮮血淋漓。
蕭暥震詫,這又是什麽操作?自殘碰瓷嗎?
帳中的北狄人一見到血,都嗷嗷叫起來。
程牧臉色有點青,忽然阿迦羅手一松,放開了他的劍,然後他彎腰從胡桌上拿起一杯酒,把血滴進了酒中。
他把杯子舉到蕭暥面前:“你想跟我談?”
蕭暥一詫。什麽意思?讓他喝?
難道這些蠻人要談判,必須先茹毛飲血?
蕭暥有點抽筋。這是人血啊……
還是說……不喝就不能談?
他深吸一口氣,把酒杯舉到唇邊,屏住呼吸,一口幹盡。
“將軍!”程牧叫道。
阿迦羅眯起眼睛,著迷地盯著那沾了酒後溫濡柔軟的唇看了一會兒,才意猶未盡道:“蕭將軍,想說什麽?”
終於,可以談了嗎……
蕭暥忍著胃部的不適,一邊涼涼地想著有什麽病是通過血液傳播的啊?一邊快速地把他準備好的一套解釋說了一遍。